卯酉坊、拾贰 (第3/3页)

。」

    江卯酉表情微僵，道：「别谈那些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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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聿光叹笑。「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说什麽Ai与不Ai，结果活着的还是继续活着。」

    「这笼好吃，你尝尝。对了，桐东家你到底想谈什麽？」

    「你对我无怨麽？为什麽能这样谈笑风生……」

    江卯酉唇角一g，轻笑了声。

    「旧帐怎麽清算得完。乾脆就搁着，别回头望了。人是已非呀，如果你还想跟我计较窦雪莫的事，我可以明白回答你，我问心无愧，我没欠你们。你要怨就怨，想报复也尽管冲着我，反正我这个人没什麽，但你别动旁人一根汗毛，要不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桐聿光微微蹙眉，问：「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

    「不是针对你。」江卯酉笑道：「在我眼中，所有人都是如此，这就是人X。还有，别以为只有你一个失去至亲所Ai……」

    气氛有点沉闷，江卯酉筷子一搁，给彼此斟茶，说：「乾了它吧。你说的，往事让它过去，旧帐就此了结。」

    桐聿光举杯对着他，见他一饮而尽，有些迟疑。

    「是男子汉就乾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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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聿光也一口喝光那杯茶，心里却有点涩然。

    「如果不是究责於我，也没特别的事要谈，我得回去轩里了。」

    「卯酉，你过得好麽？」

    江卯酉正转身要离席，顿了动作眼尾睐人，似笑非笑的说：「与你无关。不劳你费心。如果你是怕我将来纠缠，我还不至於如此犯贱，况且我从没Ai过你，当初只是欣赏、喜欢，却不是动心，这下你可以安心了麽？」

    听着江卯酉微笑解释，桐聿光的眉头不觉皱得越来越深。

    「现在也还没有心仪的对象？」

    江卯酉慢慢起身，学芳雪那样歪头思考了下，笑答：「那不重要。倒是你莫非还孤身一人？我可是有个儿子，你要是不忙，我让你见见他，他可Ai得很，就是傻了点。」

    桐聿光看着他炫耀的光采笑脸，越发皱紧眉心，甚至狐疑道：「你有儿子？」八年来，没有什麽事吓得到桐聿光，但这下他真的露出诧异的表情。

    江卯酉笑得有点坏心，说好不翻旧帐，却还是忍不住想挫挫这男人的锐气，呵。「是呀。他是个小不点，我都喊他傻蛋。」

    回到拈云轩，张禄说芳雪已经回来，正在帮那只葵鼠布置住处。江卯酉和桐聿光看到那孩子不知去哪儿刨了松木屑，在竹篮里铺了厚厚一层，嘴里喊着小桃，居然连名字都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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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雪，你还不知道牠是公是母，就给牠取名字叫小桃？」

    「爹。」江芳雪转头，看到一个b爹还稳重俊美的男人站在走廊间，忽然内向起来。

    「他是桐云商号的东家，是爹的旧识。你管他叫桐叔叔就好，你那只小桃可把张禄吓得半Si，管好牠别让牠乱跑，要不我叫老秦把牠烧来吃。」

    江芳雪抱起小桃扁嘴骂：「爹你真坏！小桃这麽可Ai，不能吃的！」

    「是麽？」江卯酉耸肩：「我无所谓，我饿了看什麽都要吃的，哼哼。」

    桐聿光默默汗颜，忍不住cHa话：「你别吓唬小孩了。」

    江卯酉好笑的讲：「你不懂啦。小孩子就是要吓唬长大，你爹娘小时候难道没吓唬过你？」

    「……嗯……」桐聿光想了想，回答：「有的。他们说身为桐家人不得犯任何错，要不可能哪天就被兼并土地、没收家产，家族沦落街头还是侥幸，最糟糕就是全族灭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和官场往来密切，因此才会这样耳提面命，不过曾祖那一辈其实还没这规模，听说曾祖幼年曾乞讨为生。」

    江卯酉愕视着他讲完一个段落，乾笑：「你爹娘真狠，自小拿身家X命吓唬你。那我们俩还挺像的，呵。」

    「怪不得你总能超脱的看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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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彼此。」

    江芳雪不知道又跑哪儿去，忽地又冒出来，手中捧了一个二重糖盒跑到走廊来，对着桐聿光害羞的笑：「桐叔叔，你要不要吃糖果？」

    「这小子想巴结你，你可不要宠坏他。」江卯酉说。

    「会很甜麽？」

    江芳雪摇头：「不会，爹不给我买太甜的糖。」

    桐聿光挑了一颗白sE晶亮的糖果含到嘴里，道：「谢谢你。芳雪。」

    「嗳嗳，你讨好他就不讨好爹？」

    江芳雪把上面那层糖移开，下层放的是沾了糖粉的梅子，问：「爹你吃这种梅子麽？」

    「吃，为什麽不吃。」江卯酉拿梅子放在嘴里，愉快的用舌头搅出有点复杂的酸甜。他余光感受到桐聿光一直盯着自己，大方迎视，回抛了一记疑问的眼神。

    「我也许会在悬孟府待上一些日子，改日再来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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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随时欢迎。」

    「卯酉。」

    「吭嗯？」江卯酉努力用舌头挑着梅子r0U，嘴巴有点歪，样子逗趣好笑，一点也没有当爹的样子。

    「我从没想过要来究责，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急着来见你是我唐突，对不起。」

    江卯酉笑着摆摆手，调侃他：「什麽话。算了……以前那些浑事也忘了。我年少不懂事，现在我看你是明镜止水，心眼乾净得很。」

    桐聿光离开拈云轩时，秦思源碰巧回来，看到姓桐的走出拈云轩眼睛瞪得老大，加急脚步回去，发现江姓二父子对着一只葵鼠b赛嗑瓜子，皱眉道：「这什麽景象。」

    「啊，老秦你回来啦。」

    「刚才我看见桐聿光了。」

    「嗯嗯，是麽。」

    秦思源坐近茶桌，问：「你怎麽一副没事的样子，没什麽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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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该交代几句让你安心。」江卯酉笑笑的讲：「你别多虑，他跟我恨之入骨又动不得的男人不一样，人家是真心来关切我生活，等他知道我这里没啥好关切的就会自己走开。他不像以前的我，成天抱着贼心眼儿。」

    秦思源更讶异，道：「原来你挺有自知之明！」

    「呸。」

    「没事就好。」

    江卯酉轻哼了声，点头道：「我本来还设想着，要是他想拿我去填窦雪莫的位置，我就说我有你了。」

    秦思源愣愣听了半晌，才终於明白江卯酉讲的，脸sE瞬间由青转黑，顾忌芳雪在场所以憋着话没骂。他才不想为了江卯酉牺牲清白，他、他打Si都是AinV人的，混帐！

    江卯酉坏心抿着笑，却想起了桐聿光的事。梦里见着，心中仍是被一GU酸涩刺痛紧揪不放，可现实里见了他，却是意料之外的平静自然，彷佛真的仅是遇上一位旧识而已。

    也许梦中梦的是自己难以抛开的不甘与痛楚，可如今终能面对它，把它好好葬送了。

    无关乎Ai与不Ai、恨与不恨，无论当时心里怎想的，他们都抱着剩下的东西走到今日这步，没理由再把自己填去回头路的坑中。现在的江卯酉，心中很平静，只想平凡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