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酉坊、拾贰 (第2/3页)

束起的长发中，因为服过毒药的关系，也已经八年无法施用内力，遑论习武强身，每每运气都会被寒气反噬，骨r0U刺痛。

    大概也是报应。

    江卯酉想着，装作没看到那人，回头继续走，慢慢走入人cHa0中。而在桥的一端，桐聿光望着江卯酉面无表情走开，忽然感到深深疑惑和紧张。那个人绝对是江卯酉，但为什麽能如此无感的移开目光走远？

    难道桐聿光这个人，无法在江卯酉心中g起什麽感触？

    「卯酉……」

    明士樊抱着几个包装好的礼品赶上桐聿光脚步，嘴里喊道：「东家、东家，你，你走真快。」

    「士樊，我确定江卯酉住在这儿。可是，他好像根本不认得我了。」

    「这怎麽可能，江卯酉不是Si了。」他讲完立刻掩嘴，後悔接腔。

    桐聿光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目光一直落在远远的人cHa0中，喃道：「我对他无足轻重？他对我半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没有愧疚麽……」

    明士樊不太明白详情，挑着字眼回答：「江当家要是活着还不认识您，会不会是因为什麽冲击才失了记忆？」

    「失忆？」桐聿光回过神来，眼神炯亮。

    明士樊有些吃不消的错开目光，回答：「呃，对呀，有这可能。」为什麽一个如狼如豹的男人有这麽漂亮危险的眼神，真可怕。

    桐聿光有些不甘，为什麽那人能这样忘了自己，一双拳慢慢拢紧。「士樊。」

    「我在！」

    「你去打听悬孟府有无江卯酉这人。」

    「啊？」

    「再去买些礼送去府衙跟各书令，我今天就要知道。」

    「呃是是是，我立刻去。」

    ＊＊＊

    「张禄，这是沈画师要给陆老爷的画，未时要来没人来取，你亲自送过去。」

    「噢，好的。」少年张禄是朋友介绍来的帮手，另一个叫徐天毅的犯了点咳嗽，江卯酉怕是风寒会感染，要他今天在家中休息。这两个少年来这儿赚钱，轩里工作不忙，一有空他们就念书，是上进的孩子。

    江卯酉想想也没什麽好交代，就让张禄继续看店，自己绕到一旁茶室煮茶看书。近午，江芳雪兴冲冲的跑回来，两手不晓得捧了什麽，一脸雀跃的蹦到他面前喊：「爹、爹！」

    「什麽事？跟你说过几回，男孩子要学着稳重点，你现在像只猴子知道麽？」

    「我们捉到这个，你先帮忙顾，我要跟姚姚去竹林玩。」

    「啊，竹林，好啊，你去。呃，慢着，你这塞给我什麽？」江卯酉糊里糊涂接过儿子塞来的东西，毛绒绒又暖呼呼的一球东西，他摊掌看，抬头骂：「芳雪你捉只老鼠给我g什麽！」

    江芳雪已经跑远听不见，而江卯酉手心那团毛球则乖顺的抬头觑他。江卯酉眯起眼，有点不齿，近来不少孩子兴起养些鸟或小动物，看来芳雪也被影响了。

    「会不会是他一个孩子寂寞了？」江卯酉思忖着，把那只还算可Ai的东西捧到面前端视，然後拈了颗葵花子给牠，牠立刻抱着它嗑起来，模样很逗趣。

    「要养也该养鸟，养什麽鼠辈，嗤。」他和牠对望，半晌又道：「毛sE倒是不错。」紫褐混着金橙sE，印象这种鼠叫葵鼠，喜欢嗑五谷种子。

    外面似乎来了客人，说是要见老板，张禄脚步匆匆的走来，说：「江老板，有人指名见你。」

    店面和茶室间仅隔了一面木雕的花壁，再摆了屏风，来客优雅踱步，视线循着张禄说话声落到茶室内，望见室里一个秘sE衣衫的青年正认真啃着瓜子，对着桌上一只同样在嗑瓜子的毛球说话。

    「见我？熟客麽？」

    张禄描述起来：「不是，是生客，但衣着不凡，气质挺好，也许是熟客介绍来的。噢，他b老板高一些的样子。」

    江卯酉蹙眉，瞟了他一眼，把那只葵鼠捧起来塞到张禄怀里：「顾着。」

    「呃、老板我怕这这这，我怕老鼠！」

    江卯酉回头戳着他额头道：「那你当牠是头小猪。反正牠胖胖毛毛的，呵。」

    他笑着不再理睬张禄的手忙脚乱，噙着笑回头往外走，差点撞上站在出入口的人，定睛看才发现是桐聿光。他身後的明士樊指着他哀叫了声：「嗳、真的活着！」

    江卯酉立刻摆出莫名其妙的样子，挑眉苦笑，问：「两位客人想买茶还是茶器？如果是想来寄卖货物的茶商，得先约时间拟契约。还是耳闻沈潜在这里，如果你们想请他作画也可以尽管跟我说，我跟他是好朋友，方便给你们打些折扣。」

    面对江卯酉摆出生意人嘴脸，桐聿光并不讶异，只是很仔细的观察他见到自己的反应，却发现卯酉对他的反应太冷静自然，就像对普通人那样。

    「今年进了一批海外来的货，是散茶，想请拈云轩帮忙。」

    江卯酉面带笑容，点头应道：「是麽。对於不同的东西，敝轩有列了详细的合作内容，我先给你一份册子看看，有什麽意见再提给我，约个日子谈。」

    桐聿光的目光一直凝在江卯酉脸上，他平静的接腔，问：「江老板不先问我们来历？」

    「来历？呵，不就是桐云商号的大当家，还有JiNg明g练的明总管。我也是稍见过世面，怎麽可能不认得。」

    「卯酉……」

    江卯酉对他直呼自己名字恍若未闻，明士樊接过他递来的册子，桐聿光望着他若有所思，半晌才开口说：「你现在能cH0U出空来麽？我想和你谈谈。」

    「好，谈什麽？」江卯酉面sE不改轻闲，让桐聿光有些捉m0不清了。

    「到隔壁街找间馆子坐着谈。」

    「隔壁街的馆子都贵得很，要不到隔壁的隔壁街，那里的东西都是好吃又便宜的小吃，老秦也在那儿摆摊，我们去他摊子上坐。」

    桐聿光微眯眼，确认道：「秦思源？」

    「是他没错。」

    「我出钱，我们去馆子里吃。」

    「噫、你不是尝过老秦手艺，不怀念麽？偏要吃什麽馆子……」江卯酉还没说完，发现桐聿光牵起自己右手往拈云轩外走。

    「士樊，你别跟来。」

    「咦？」明士樊愣住，指着自己：「那我、我……算了，我先回去。刚才那人真是江卯酉，还活着？」

    桐聿光带着江卯酉用午饭，在「名贵」的餐馆里要了间僻静的厢房。江卯酉没什麽顾忌，不必谁来招呼就叫了几笼点心，自在的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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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聿光不停观察他，虽然他发丝有些白了，但那模样b起当年却更稚气，刚才对着葵鼠嗑瓜子的情景也是童心未泯，说到底江卯酉彷佛还是个孩子，但经过八年，也是个清俊的男儿了。

    「你光看不吃麽？」江卯酉抬头问他，双唇沾着汤包的油亮光泽。

    「你是记得我的。」

    「嗯，记得。」

    「那天你见到我了。」

    「哪天？」

    「茶市那日。」

    「喔……」江卯酉喝了口茶，抹嘴道：「你想谈什麽？」

    「我一直不信你S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