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Nicotine addiction_C 6 C 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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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6 C 7 (第3/3页)

梦中扼住逃离者的咽喉,像挽留溺水者的海草,冰冷而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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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言出必行,他用两颗子弹杀死了赤井秀一,一颗抹杀了他爱人的能力,一颗击溃掉他往日的无谓坚持。如同粗鲁地拔掉鱼尾鳞片,半透圆片残留着带血碎rou。

    他衷心地感激琴酒凿穿了他最里层的护壳。

    Gin,舌尖轻巧划过上牙床,碰触牙釉质,以鼻音为收束。

    他们在横跨东西半球的无形战场上博弈。

    这之前,琴酒是一个谜题;这之后,琴酒是一种毒瘾。

    ——

    组织的计划接连几次受挫。

    他们的对手犹如空气一般无孔不入,FBI总能凑巧堵在必由之路上予以重击。

    视频播放到一半,他按下了暂停,这一帧上只有一个人的半身侧影。琴酒不怎么情愿地给这个名词补充了修饰语——熟悉的。男人左手拿枪,剪掉了长发,面孔瘦削冷峻,眼神里有让他兴奋和失望的成分。

    他感到无比愉悦,杀意在胸腔横冲乱撞,冰镇的酒液也无法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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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ye成为禁忌,黑麦威士忌的代号将永远空置,“银色子弹”——恰如其分的绰号——也是琴酒的污点。

    Rye,FBI搜查官,赤井秀一。

    “赤……无论哪种颜色和黑色沾上——”

    再度流畅播放的视频接连响起枪声。

    黑色的风衣随随便便地搭着衣架,他枕着右手半闭着眼,酒精发挥了效用,灼流缓慢地经心脏流到四肢继而集中,他忍不住低笑,暗哑的嗓音令他也深为惊愕。

    “都只会变成黑的,我‘同流合污’的搜查官先生。”

    ——

    赤井秀一在做一项大胆的试验。

    大脑放空,在一定的时间段中清除“赤井秀一”的思维模式,根据那些针对琴酒的推想,斟酌这盘棋局上他会选择走哪一步。这不是宜人的体验,像在模拟人格分裂。

    赤井适应得很快。这不由让他好奇:假设两人的生存环境和工作对调,或许故事也将如出一辙,但谁都无法剪下自己的人生嫁接到另个人身上,上述命题不会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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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验的后果之一,他不能接受除JILOISES以外的烟;后果之二,那个组织成为了他的执念;后果之三,过去和琴酒出任务的场景反复在午夜回溯,他做梦也冷静地观察宿敌的细微举动,然后他的视角变成了琴酒的——

    他在云海中沉浮徜徉,发烫的躯体沦为几块没有知觉的腐rou。

    赤井秀一醒了,窗外大雨倾盆。

    凌晨三点。

    他下床冲澡。

    ——

    黑麦威士忌和琴酒调在一块经常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这回也不例外。

    那是赤井秀一身份暴露后和琴酒第一次正面交锋,还是海边,一处废弃工厂。

    工厂的地基没有想象中那么扎实,不远处的爆炸使大地猛烈摇晃,钢筋和水泥板构成的现代积木瞬息坍塌。

    赤井伤得不重,等眩晕感消退些,他看见一只苍白的手像铁钳般扣着他的手腕,它的主人刚恢复神智,阴鸷的目光剜着他,像用精巧的手术刀解离他的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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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称得上走运,两块石板正巧互相压合,中间预留了一人身宽的出口,外面照进来一束微光,说明埋得不深。离他们三米远,一根钢丝条就扎在石缝里,稍有偏差他们就会沦为两条倒霉的被同一根鱼叉洞穿的鱼。而警报尚未解除:依稀有细碎的石块滑落声,昭示不多时会有再次塌陷。

    琴酒的右脚卡在石块间,脸上有几道擦伤。

    赤井:“能走吗?”

    “可以。”他声音比冰块还冷,疑似蛇吐蛇信。“一个人没法出去,暂时合作?”

    “我没意见,把你的枪收了。”赤井撑注摇摇欲坠的石块,手掌上的伤被粗砺表面一压,倒流下的血珠润湿了袖口,他感到琴酒在黑暗中动弹,一只弹夹掉在了地上。

    显而易见,比起被子弹击穿,他们更抗拒被一堆建筑废料闷死的死法。

    赤井把困住琴酒的石块挪开,伤势自然比他所描述的更严重,右脚先被尖锐的石块划破,再陷进了缝隙,右手血rou模糊——那个雨夜他腹部中了两枪——果然他就像安然无恙一般过来帮忙,只是姿势有些别扭。稀薄的硝烟味混杂着浓郁的腥味,两人合力把巨石往外挪移几寸,洞口扩大后,这股让人胸闷的气味才有所淡化。

    安全区要挤下两个高挑男人稍嫌逼仄,肢体接触不可避免,琴酒的风衣残留着极淡的烟味,他笃信他还是在抽JILOISES,这似乎是琴酒的信条。

    难以言喻的默契并没因为Rye的消失而变质,大约半小时后,他们满身是汗站在废墟和铜铁片上,小幅度地活动麻木的膝盖。幸而他们原先就在工厂口附近,否则事态会更加麻烦。

    变故常在人稍有松懈的时刻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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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井耳边一阵轰响,等他回神琴酒已经朝他飞扑过来,巨大的冲力使他们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滚了几圈,他的背脊重重撞击在石面上,前一秒还处于麻痹状态的痛觉已经回来了,剧烈的痛楚鲜明得不容忽视。

    烟尘飞扬。

    金发男人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俨如贵族视察他的封地。

    他们身上沾满黏腻的汗血混合物,肋骨压迫着肋骨,呼吸缠绕着呼吸,骨骼几近相贴,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对方的血管中急速地流淌——就像两座精密的人体透视仪,诚实地记录下每一处每一秒最机微的变化。

    赤井愕然地瞪着他。

    枪口沿着他半敞开的衣襟向下移动,紧贴身体线条抚摸过肌理,不疾不徐地,像交欢前的调情。

    肆无忌惮地越界。

    他突然笑了。

    男人也笑了笑。

    那是个满含杀意的笑容,即便另一支枪正指向他的后心,枪把被他身下的男人用那只半废的左手稳当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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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前还在意这点菲薄的人情?”

    “你的特权。”他微笑,心情很好,“两颗子弹,你希望我打哪两个位置?”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比你多一颗。”他说。

    枪声响了。

    ——

    此时此刻,他们仍然针锋相对。

    这是难解的宿命。

    作为同伴,他们完美契合;作为宿敌,却比恋人更亲密。

    他甚至能准确算出男人每次呼吸的间隔,男人同样也能。

    阳光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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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高枪把,白色十字尽头是男人灰绿色的眼睛。

    Fin

    ——AgiftfromApate

    他终扣下扳机。

    子弹擦过眼角。

    不褪色的疤是阿帕忒给予的赠礼。

    下一次。

    枪口将指向头颅。

    Mydearestene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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