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翅腻烟光_2-0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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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 (第1/1页)

    段延姬放声尖叫,从床上弹坐起来,那GU恐惧蔓延到了现实生活中,明明知道是梦,但她却感觉自己浑身发痒,似乎哪儿都有虫子。

    休息了好一阵子,她才逐渐冷静下来。

    回想起梦中的其他事情後,段延姬火急火燎地打开手机,就在她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时,她发现,她和崔允恩的社交软T是互相追踪的,不只如此,她开启相簿,里头全是她们两人的合照。虽然照片解析度非常低但仍可以辨识,也有不少近期的相片。

    竟然、竟然……她忍不住咬紧下唇,藉着痛意压抑内心中的那GUSaO动与战栗。nV人手指颤抖着打开了两人的聊天室,用了不少时间,艰难地打出一句话:「你还记得我们高中吵架的事情吗?」

    在这等待的时光中,段延姬备受煎熬,深怕得到与她想像不同的答案──两三分钟後,对方已读了。

    「记得呀,怎麽了?」

    「那时候,我是不是哭得很厉害啊?」

    「???你忘了吗?太瞎了吧段延姬,当老师当到失忆喔笑Si,你那时候哭超惨好好笑」

    一切真的都照她在梦中所做的改变了,她在梦里的所作所为,竟然会影响到现实生活……

    那这样的话,与其说是梦境,还不如说是穿越了b较好理解。意识到这件事情,段延姬又喜又惊,喜的是,她能够弥补高中时的缺憾,惊的是──她拥有这样破坏时空的能力,怕不是一件好事。

    段延姬主修历史,深知任何微小的细节接牵一发而动全身,像鸿门宴,若项羽执意斩杀刘邦则江山易主。她不敢继续想下去,这太可怕了,如果大家知道她有这样的能力,恐怕会惹祸上身。

    段延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包包中翻出了纸笔,接着一一写下在梦中的T验与细节──「第一、在梦中有意识,但梦境本身具有一定的轨迹,第二、在梦境中做出的改变会回馈到现实生活中,第三、没有办法控制要回到哪个时段。」

    段延姬的喘息越发重了起来,她盯着纸张发呆,思绪陷入混乱──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事,就和有轨电车难题一样。

    她究竟该听天由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该付出些不知为何的代价,去改变那些已有的遗憾……?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量与内心挣扎後,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放下。要说她自私也好,卑劣也罢,如果能有机会亡羊补牢,她会想努力试试。

    段延姬深x1一口气,在白纸正中央用红笔重重写上:「一、说服mama去做全身检查,二、拯救顾知桓。」

    母亲的r癌是在她考学测前发现的,当时报告出炉说是r癌第二期,虽然还来得及,但因为母亲本来就T弱多病,就算治疗了这麽多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得知一切後的段延姬只觉得世界陡然崩塌,自小生活顺遂,她从没想过母亲竟有如此严重、痛苦的病症,那段时间她沮丧悲伤、行屍走r0U,就连学测都考得一蹋糊涂。不仅如此,为了照顾mama,父亲更没多久後将工作辞去,家境一落千丈,生计全靠早些年存下的老本苦撑。

    想起昨天接到的那通电话,她的脑海被父母衰败苍老的面孔占满,久久无法回神。

    半晌,她才逐渐恢复原样,昏昏沉沉地继续思考──第二个是拯救顾知桓。

    这件事发生在毕业典礼那天。

    顾知桓一直以来都是一位优秀且聪明的学生,且相貌堂堂,待人和气谦让,受到很多同学的喜Ai,更是老师们的重点关注对象,而他也不负众望,在学测时上了第二志愿的学校。

    然而毕业当天,意气风发的少年从顶楼一跃而下,在最绚烂夺目的年纪结束了生命。

    当时他消失了好一阵子,段延姬本来想趁着毕业和他说说话,聊聊最近因为母亲生病而感到烦躁的心情,还有……她不曾言说的少nV情怀,却没想到,她在一楼逛了许久,都没能找到他。直到有人大声尖叫,她才发现顾知桓站在最高的地方,脸sE苍白,接着像根轻飘飘的羽毛,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段延姬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是如果跳楼并非头部着地,那还需要度过痛苦的两三分钟才会完全Si亡。

    当时她就想,顾知桓是真的聪明,连Si状都安排得妥贴,不仅让自己没有半点获救的可能,还能像株鲜花华丽绽放。

    等下次再见到顾知桓,是在他的告别式上,挂在上头的照片是彩sE的,拍得很好。或许是因为血泊中的画面太过鲜明,她甚至想不太起来顾知桓本来长什麽样子。

    顾知桓跳楼的那段记忆被慢动作处理,深深烙印在段延姬的脑子里。午夜梦回被惊醒了无数次,後来她去看了医生,诊断出了创伤後压力症候群,幸好治疗颇具成效,至少不再影响她的睡眠。

    几年後,段延姬从其他朋友口中听闻,顾知桓患有重度抑郁症,只有他的心理医生知道他的病情有多严重

    ,就连他的父母,都是在整理遗物时才发现那些强效抑郁药物。

    当时她非常错愕,因为顾知桓在她心中一直是个温文儒雅且善解人意的男孩,从没有想到在笑容底下,蕴藏着让他痛苦到想Si的绝望,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了解过顾知桓,以为将这些心事放到毕业後释放是最好的安排。

    写完几个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的字後,她扔下红笔,神情恍惚,心里模模糊糊地想:「也许我也可以挂个身心科门诊,找个正常人确定一下我是不是又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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