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主动走来 (第1/1页)

    为了等车时勳的回电，夏尔雅又在办公室里多留了一个小时，回了几封不太急的邮件，又寄了几份文档给助理，要她明天上午整理好，她一进办公室就要看到。

    把手边可以在短时间内处理的事都做完了，摆在一旁的手机却还是不声不响。

    夏尔雅看着始终黑屏的萤幕，情绪莫名烦躁。

    一会，震动声响起，她连忙拿过手机，定睛一看却是b萨买一送一的推销简讯。夏尔雅气结，把简讯删除，又把手机摆回桌上，盘旋在心中的焦虑感不断攀升。

    车时勳为什麽不回讯息？难道没有收到她的简讯也没有看见她的来电吗？

    思绪被得不到回应的疑问塞满，夏尔雅无心再思考工作上的是，索X将电脑关机，她连休息的时间都少得可怜了，g嘛为了一个连一块提拉米苏都要和她计较的男人加班？嫌自己还不够累吗？

    心里分明是这麽想，可当拎起皮包准备走人时，脑中却又想起他昨晚孤独而立的身影。

    夏尔雅咬唇，挣扎几秒，还是拨了电话。

    她就在打最後一次，车时勳要是再不接电话也不回讯息，她就真的不理他了。

    真的不理，绝对不理。

    「??」

    规律的拨接声响持续传来，心越渐下沉，夏尔雅不自觉抿唇，呼息也重了。

    他真的不接吗？

    眼看电话就要转入语音信箱，夏尔雅攥紧手，掌心有些汗Sh了，心里不断在想，如果车时勳真没接电话，她要再打一次吗？还是就真的算了？

    「喂？????？」

    「??」

    终於听见他的声音，夏尔雅心口微微一颤，竟是松了口气。

    「车先生，是我，夏尔雅。」

    「夏律师？」男人口吻意外，显然是没预料她会再主动来电，紧接却问：「你今天也是要问我，什麽时候方便和你见个面，稍微讨论一下案件吗？」

    听出他藏在字里行间的调笑，夏尔雅一怔，前一刻的自己顿时就成了笑话。

    她竟然在担心他这种人。

    「看来车先生完全不需要我帮忙，既然如此，你的案子我也不费心了。」话说完，夏尔雅也没想再听见他多说一句，拿开手机就要切断通话，话筒里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喟叹。

    「夏律师，对不起。」男人道歉，语声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就不和你碰面了。」

    「??」

    心口莫名一酸，夏尔雅顿时没了声音。

    理智想cH0U离这阵莫名的情绪，她下意识看向窗外，却瞥见依稀熟眼的车款。夏尔雅轻怔，连忙将视线聚焦，认出了是车时勳的车，她立刻往人行道上探寻，在与昨晚同一个地方看见了男人的身影。

    「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她连忙制止，「你在事务所楼下对吧？我下去找你。」

    夏尔雅疾步走至电梯口，反覆按着下楼见，举止异常焦躁，手机分明还贴在耳边，机身甚至有些发烫，她却几乎忘了自己还在通话。

    紊乱的呼息全入了男人耳里。

    车时勳站在昨晚也曾停留的街道边，看着昨晚曾从同一栋大楼里出来的nV人，她身上依然是剪裁俐落的黑sE套装，长发依旧盘成了完美的髻。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晚她主动朝他走来。

    车时勳率先结束通话，将手机收起，而後抬眼，将她迎面而至的模样收入眼里。

    夏尔雅喊他，「车先生。」

    男人微笑，「夏律师。」

    他的笑并没有消除她心里的不安，夏尔雅不太清楚为什麽，却感觉不太到初识时一见他笑就会有的厌恶，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能看穿他藏在笑容之下的沉重。

    他分明过得不好，却总是笑着，不论对象是谁，即使是总对他恶言相向的她。

    顷刻，愧疚若狂cHa0汹涌而来，几乎将她吞没。

    车时勳从未希望她这麽想。

    无论原因出自於何，她都不该认为有愧於他。

    「夏律师是特地下来请我上楼去办公室的吗？」男人扬唇，「毕竟你之前说过，只在办公室里讨论案件，对吧？」

    是这几天来最常听见的口吻。

    夏尔雅理应觉得烦，甚至应该和过去每一次一样轻易被他挑起情绪，可是她没有。

    她突然明白了，没有缘由地，明白他是刻意这麽做的。

    车时勳总是刻意在激怒她，刻意让她口不择言，刻意让她满身尖锐，刻意要她针对。而现在，他刻意这麽做，目的是为了赶走她，用着极度高竿的手段。

    他想把所有的不欢而散都营造成可归责於他，一次也没有怪罪过她。

    夏尔雅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你吃过饭了吗？」

    男人一怔，旋即笑开，「非必要不和客户吃饭的夏律师，今晚想和我一起吃饭了？」

    b起此前的模样，现在的车时勳是有攻击X的，夏尔雅想不通的是，他怎麽连展现恶意的时刻都还是笑着，浑身温柔，不见半点锋利，像被迫拔去利爪的豢兽。

    失去太久，也就忘了怎麽伤人。

    「车先生，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和人有复杂的债务关系。昨天你请我吃晚饭，今天换我请你，我们两不相欠。」夏尔雅一时就忘了她和他相反。

    她带刺太久了。

    听闻，车时勳垂下眼，扯唇苦笑，似在自嘲。

    他分明赶她了，她却执意要留，他到底该拿这nV人怎麽办才好？

    「既然夏律师都这麽说了，正好我想去一个地方，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吧。」

    夏尔雅没有想到，车时勳想去的地方竟然是夜市。

    他说夜市附近不好停车，要她坐他的车过去，後来他们在距离夜市两个路口远的街边找到了车位，停车後步行过去。

    一到夜市入口，就见过度拥挤的人cHa0，夏尔雅不禁蹙眉，心底躁意横生。

    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讨厌人挤人时的压迫感，更抗拒与陌生人有任何肢T上的接触，从小到大每一个求学阶段，只要朋友提议说要逛夜市，她永远都找藉口拒绝。

    见她停下脚步，眉眼间有明显的厌恶，车时勳弯唇，「怎麽了？」

    夏尔雅觑他一眼，表情为难，却抿唇不语。

    「夏律师？」

    「没什麽，走吧。」

    夏尔雅闷声，才要往前走，却被一群迎面而来的高中生撞上，步伐因而踉跄，瞳孔轻颤，下一秒却意外跌入温怀。她一怔，下意识抬眼，就对上男人墨深的眼瞳。

    「小心点。」

    呼x1一窒。

    夏尔雅连忙别开眼，伸手想把人推开，车时勳却率先松手，退回适当距离。

    「夏律师以後还是少穿高跟鞋吧。」

    明显越界的一句话让夏尔雅皱了眉，她抿唇，心里觉得他多事了，却什麽也没说，只是故作若无其事地理平西装外套上的皱摺，迳自前行。

    只有今天而已。

    对於车时勳这个人，她只会心软这麽一天而已。

    过了今天，她还是那个不论和谁说话都带刺的夏尔雅，而他不过是漫长执业生涯里众多的客户之一。

    不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