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半的距离:从好兄弟到唐宁》_第八章|「青梅的出场方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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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青梅的出场方式」 (第1/1页)

    早上七点,门铃按了一长一短。我知道是她——顾清岚按铃像跑步节拍,一直这样。

    我把门打开,她拎着两份还会冒热气的蛋饼,肩上挂着运动包,发尾微微Sh,像刚跑完步。

    「胡椒。」她把袋子往前一推,「你妈说她要甜辣,我就各带了。」

    我妈探出头,笑得像在迎接常客:「小顾早。来,先坐,等会儿帮我把米袋搬进厨房。」

    「收到。」她笑,乖乖去搬。米袋落地那一下「咚」,把屋子里松松散散的空气稳住了。

    我们在餐桌边吃蛋饼。我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咬,胡椒味炸开,忍不住嘴角上扬,眼睛也亮了一点。

    「真的真的好吃。」我含糊地说。

    她看我像看小孩,想伸手帮我把纸巾塞好,又收回了,换成问:「可以帮你吗?」

    我点头,她才把纸巾沿着我指节摺好,动作轻。

    吃完,她跟我妈说:「阿姨,我今天会送她到校门口。」

    我妈把围裙一解,朝她眨眼:「当後援,不当跟班。」

    我们都笑了。笑声落下来,像把早晨卡住的齿轮推了一把。

    ---

    走到小巷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指着墙边:「你看。」那是我们小时候用粉笔在墙上画的身高线,雨水洗掉大半,还剩几道发白的刻痕。

    「这条是你。」她把指尖贴上去,指节轻轻点了两下,「你那时候吵着要跟我一样高。」

    我鼻尖热了一秒:「我那时候还以为长高就什麽都能做到。」

    「长高只是其中一个路牌。」她指了指我额前的碎发,「现在你还多了一个马尾。」

    她从口袋m0出一张小照片,边角起毛,是我们幼儿园在海边的合影——我手里拿着风车,她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你怎麽也有?」我愣住。

    「你妈传给我了,说让我有空多带你出去吹风。」她说得理所当然,像我们从来没有中断过「家人通讯」。

    我把照片夹进书套,心口那一下暖得像被太yAn晒过。喜,不张扬,却让步伐变轻。

    ---

    学校走廊里有一GU粉笔末的乾味。刚到教室门口,T育班那头传来刺耳的煞车声,赵宇航一脚踩住滑板,视线晃过来。

    他看见我们并肩,嘴角往下一扯,没说话。白雨棠新贴的《礼仪公告》就挂在他身後,黑T字醒目。

    我感觉到顾清岚的肩头绷了一瞬。没等她出声,我先用指腹在她手背上点了一、二、三。

    她呼x1往下沉,拳头松开。

    「我没事。」我低声。

    她看我一眼,点头:「我知道。」

    第三节下课,陈芊芊冲过来:「匿名圈友又发图了,旧照,说什麽清哥的兄弟变了。」

    我接过手机。贴文用我们国中班级合照的截图,标题YyAn怪气,留言区有人跟着起哄。

    x口有那麽一下怒,像热油被洒到。但我没有立刻回嘴,只把截图存证,顺手把连结转给班导和学务。「请学校依规处理,照片涉及他人。」

    顾清岚盯着萤幕,喉结动了一下:「要我去找他们吗?」

    我摇头:「不要让怒气决定动作。」

    她沉默两秒,抬手b在耳际:「那你需要,我就到。」

    我「嗯」了一声,肩膀放松了一点。怒退回去,像刚要爆的气球被慢慢放气。

    午后我走去最後一排坐了会儿。木头桌面被年代磨得发亮,我无意识地r0u皱衣角,又抹平。

    那些「以前」像从远处飘回来——夏天骑车、冬天一起缩在热风机边。现在也不是不好,只是心里像破了个小洞,风会从那里穿过去。

    她站在走道那侧,没有靠近:「要我说些无聊的事吗?」

    「b如?」

    「b如我今天一公里的配速。」

    我笑出声:「不用。」

    她就站着,陪我无声坐了三分钟。我看着她鞋带打的结,像看一个固定点——哀就b较不冷了。

    第八节T育课,白雨棠拿着板夹,把我和顾清岚分到一组。

    「我右手慢半拍,」她先说,「你提前半步起跑。」

    第三次就接稳。我们几乎不需要说话,球在掌心落下去的重量每次都刚刚好。

    「你们偷练喔?」白雨棠打趣。

    陈芊芊趴栏杆:「明明就是偷吃蛋饼。」

    我假装顶嘴:「烦Si了。」但嘴角没收,笑得像偷到油的仓鼠。

    顾清岚故作严肃:「请严肃讨论战术。」她这一本正经反而更好笑,整条跑道都亮了一格。乐,像被人从背後推了一把往前滑。

    ---

    傍晚,她把便当袋交到我手里,说晚上还要加练。我们在校门边的树荫下站了会儿。

    她接起一通电话,声音压得更平:「爸,我知道。这周日的市赛我会到。」

    我听出对面语气不太好,她依旧只回「我知道」。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收进口袋,面无表情地呼了一口气。

    「你爸?」我试探。

    「嗯。他觉得我最近分心。」她看我一眼,语气没有指责,只是交代事实,「我会处理,不会让他找你。」

    我低头「嗯」了一声,心口微微发紧——不是怕,是想帮忙却暂时不知道怎麽帮的那种急。

    她看穿了,反而笑:「你把明天的蛋饼顺序记好就行。」

    我抬眼:「胡椒先上。」

    「对。」她像奖励一样点了点头。

    夜里,便利商店门口的风铃「叮当」。她在讯息里丢来一张照片,是她C场边的鞋印、并排两双。

    【我把配速调慢了一点,能陪你跑一圈了。】

    我盯着那两双鞋笑了一会儿,回:【慢慢来。】

    ---

    周末的计画,她很自然地塞进了我的日常:

    周六上午:她带我去C场外圈慢跑一圈她配速跟我

    周六下午:去她家楼下的N茶店坐一会儿,打招呼,不上楼

    周日:她b赛,我去看,坐在靠近终点的看台第三排

    「为什麽第三排?」我问。

    「第一排风太大,第二排会被摄影机挡到,第三排视线最好。」她说完又补一句,「而且你紧张的话,我抬眼就看得见你。」

    我被这句直白撞了一下,耳尖发热:「……太好了。」

    我把新的便条纸压在书桌玻璃下:

    【青梅出场的方式】

    早上敲门一长一短

    在家里帮忙但先问

    用旧照片讲一件旧事不强行解释

    冲突前→一二三;冲突後→喝水

    周末计画:跑一圈、楼下见、看b赛第三排

    写完我忽然觉得踏实。她没有像戏剧那样突然闯进来把一切翻个底朝天,而是把自己平稳地放进我的生活缝隙里——在早餐的胡椒、墙上的刻痕、C场的步子、电话那头的「我知道」里。

    青梅竹马的「出场」,原来不是轰动全场的登台,而是一步一步,让我在每个日常的角落,都能看见她、想到她、也放心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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