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警局厕所给直男） (第2/3页)

查了孙沐的工资卡，他确实在一个月前将全部存款取出并用网银的形式汇款给了一位账户，就此可以断定是孙沐隐瞒了实情，在简单的施压审讯下孙沐对此供认不讳。

    顺着他汇款的账号，警方也很快就摸查到了这位房美代的真实身份。房美代，原名角田美代，以前是中国朝鲜族人，早年从吉林移民至了日本，目前人已经回到了日本境内。

    孙禾孙沐二人的罪行已经确凿，市局警员当场就将两人逮捕暂押在了拘留所，但就角田美代一事，闫赴总觉得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他来到市局门口的楼梯阶上坐下，拇指磨蹭着下巴不断，脑子里不断的思考着案情的细节，见齐怀帆拿了瓶水递给他，他伸手接过来却没喝，只是眯着眼凝视着面前：

    “我感觉这个角田美代…”

    “感觉她不对，还想往下查？”齐怀帆也坐到了他旁边，手臂撑在他肩膀上。

    “嗯，感觉她的作案手法太熟练了，这种水平的教唆犯罪和教人杀人分尸的熟练程度不像是头一次。”

    “我也觉得，而且她还具备一定的人力资源，一边哄骗人将钱财交手，一边靠这些钱供养更多手下帮助她犯罪，很有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成熟的犯罪网络，作案人都不一定只是她。”

    “那…报上去查一查？”闫赴转头，与齐怀帆对视了一眼，两人双双点了下头，立刻叫上刚从拘留所回来的郑明空，回到支队与当晚执勤的警员一同整理了案卷，并在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案卷与文件回到市局向上级申请，以奉阳市为范围调取全部类似的教唆犯罪卷宗。

    涉及跨国犯罪，黄局对此案件高度重视，立刻吩咐警员筛查了角田美代入境以来近三年内的全部类似案件卷宗。在深入摸查后，目前已有案卷的嫌疑人侧写与角田美代一致的高达5起。

    出于闫赴与齐怀帆对角田美代犯罪网络的这一设想，市局重案中队在反复调查与斟酌中，决定向上继续申请以奉阳为范围调取三年内全部涉及教唆犯罪的卷宗，随着调查案件情节愈发严峻，市局也不得不向上汇报给了国家公安部，再由公安部警员立案调查，最终在东三省三年内范围，找到了相关案件19起，8起嫌疑人一致，其余为情节一致，其中就包括了平和支队曾办理的一二六高中案，那个教唆了周凯的嫌疑人。

    三年内19起教唆犯罪，这个记录在全国范围内都极为特殊，案情事关重大，公安部立刻组织了专案组与日本方取得联系。平和支队的警员们将案件交手给了专案组警员后也就不再调查，对于闫赴和齐怀帆来讲，本案算是告一段落。

    但头一次遇到重案的郑明空就显得有点失落了，忙活了一上午整理文件，午休吃饭时他难得的没什么胃口，闫赴不忍放任他一个人郁闷，于是就轻笑着开口问他：

    “舍不得把案子交手啊？”

    “…嗯。”郑明空点点头，下意识的又撅着嘴，一边手上开始整理吃剩下的餐盒，想了想又抬头问闫赴：“你不觉得吗？”

    “我都干了这么些年了，这是经常有的事。一个重案的出现就是需要各层警员通力合作的，而我们作为基层警察要做的就是为专案警员们打好基础。”闫赴揉揉他低垂的脑袋，一边宽慰他：“有这种感觉也是正常的，下次再遇到你就会习惯了。”

    “……嗯。”郑明空闷声答应，默默把闫赴说的话往心里记，闫赴看他情绪依然低沉，于是就故意逗他问：“想办大案啊？”

    “想。”他抬起头用力的点了下。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俩第一天见面的时候。”闫赴靠坐在办公桌上，盘着手臂回忆起来当时的场景：“其实当初黄局是有意思让你留下的，要是没有我，你就能在市局刑侦队当警员了，真要留下了估计现在这个案子就是你的了。”

    “……”郑明空忽然沉默了，就连手上捧起笔记本的动作都顿了一下，他低垂着脑袋思考了半天，最后目光笃定的直视着闫赴说：

    “没有你我就不会当警察了。”

    郑明空的眼神太明亮了，茶色的虹膜上映着的全是闫赴的倒影，闫赴被他说得一愣，随后轻笑了声又揉了揉他头顶。郑明空说话时总是不习惯含蓄，他所说的每次都和他心中所想一样真诚，或许有时这会让人感到过于直白，但闫赴还是很喜欢他不遮掩的模样。

    等郑明空回到警员办公室继续工作，闫赴刚打算坐回办公椅稍微休息一下就听到手机弹出了一个消息提示音，他打开手机，是陈毅发过来的。

    【你们几点下班，悦悦跟我说想去警察局看闫叔叔了】

    【今天下午不忙，你带她来呗】

    【已经到门口了】

    看到回复的内容闫赴愣了一下，他走出警局大门，正好看到陈毅和陈悦刚下车。闫赴上前两步迎了他们一下，而陈悦兴奋的奔向他一把抱住他大腿：“闫叔叔！”

    陈毅也赶紧上前两步，拉着陈悦衣领想把她往回拽：“你还挺自来熟，刚见过两面就直接抱人大腿了啊！”

    看陈悦拽不回来，他就只能挠挠头跟闫赴道个歉：“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这丫头今天一大早就作我说她想去找闫叔叔，中午刚吃完饭回来就拽着我让我开车到警察局来…”

    闫赴倒不在意，笑着宠溺的揉了揉陈悦的脑袋：“正好今天没什么事了，之前也是我答应悦悦的，肯定要履行承诺啊。还想问你呢，现在不骑摩托改开四个轮的了？”

    “你也好意思说，我带个小孩骑摩托来警察局，上杆子给你们送业绩啊？”

    两人一路说笑着由闫赴领着进了他的办公室，陈悦好奇的在屋里乱逛，转悠了半天感慨了句：“闫叔叔，你的办公室里比我们老师的书还多。”

    “我们警察管这种书叫案卷，里面记得全都是我们抓犯人的过程。”

    “啊？那你们抓完犯人还得写作业啊？”陈悦坐到他旁边，撅着嘴抬头看他。

    “是啊，叔叔以前做卧底还得学演戏呢，不写好作业可当不了警察。”闫赴故意逗她，又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你还干过卧底？”陈毅惊异的看了闫赴一眼，视线飘到他颈侧的疤痕时下意识摸了上去：“那你这个伤也是…？”

    闫赴没躲，任由陈毅的手在那上磨蹭了一下又后知后觉的收回去：“…嗯，卧底那段时间留的，当时算死里逃生了，差一点割在颈动脉上。”

    他看着闫赴平淡的表情一时没能说出话，他似乎错过了闫赴人生中最精彩的十八年，等再见到他只留下了这些被时间凿刻后的结果。

    他真想一句句问闫赴身上发生的一切，但思考了半天，最终也只能说出句：“你当初怎么突然就去考警校了？”

    “当初遇到了个…贵人，是个警察，遇到他以后就算是幡然醒悟了，所以就想着跟他一样当个警察。”

    闫赴的情绪藏的很好，好得让陈毅都差点没捕捉到他言语间的躲闪，陈毅其实迫切的想了解更多，但他们已经太久没见了，那种距离感让他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正犹豫着，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

    “唉，闫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