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提前航行 (第2/2页)

那边的海岸就会凝结成冰。”

    “对面海岸结冰，胜算岂不是更大些？”卫知善举手提问，“海岸结冰，支援的船舰无法出发，弹药后援无法补给，没有食物和武器，他们在船上应该也抗不了多久吧？”

    “可南夷国的沿海地区每年冬季都会结冰，而且他们的海军部队发达，他们既然敢在这个时节对我们樊国边境发动进攻，想必是早有对策。关于海岸结冰的问题，他们应该早有攻克吧？”周笙坐直起身。

    聂云雷赞许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照实际战况来说，锚地结冰，虽然在物质运输方面麻烦了些，但在御敌方面确是易守难攻。”

    “那我们要乘他们的锚地结冰之前，登陆攻杀。”巴亥跟着点头。

    巴亥很快就适应了周笙坐在议事厅内，虽然在他的潜意识里，女人是没资格共议军事的，但他的猛骑偏偏又要依赖周笙手下的两个医师才能排蛊，算是欠了周笙一个人情。

    卫知善拿过黄历又翻了翻，“再过二十日就是结冰期了，这......来得及吗？”

    听到这里，巴亥迟钝了一下。

    说到底，就算樊国人救了他的猛骑，他对樊国的军队还是信不过，再则猛骑军队刚刚遭遇了重创......

    巴亥冷声：“冰期有多长？”

    卫知善刷刷刷地翻着黄历，过了好一阵才开口：“冰期持续三个月，要等到来年的二月末才会渐次消融。”

    聂云雷将视线从地图上一开，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位，罕见地用了商量的语气：“等冰期过去再打，也不是不行。”

    巴亥直接插嘴：“虽然我对航海战术一窍不通，但不论是海上还是地上，只要是打仗那都是大同小异。战场风刀霜剑，战况更是瞬息万变，倘若给了敌人喘息的机会，他们势必反扑。一场仗，如果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那也就没有继续打的必要了。”

    此话一出，议事厅内又迎来长达半炷香的沉默。

    讨论到末尾，终是聂老将军一锤定音：

    “时不我待，即日起，全军整顿，旗指南夷。”

    “立刻检查船帆有无破损，每艘船必备两张备用帆和一包针线！”

    “甲等火药都上这艘船！用皮带绑紧了，切记不可在上面放置重物！”

    “羽箭都打包按顺序堆叠，万不可错放！”

    “每艘船都挂上云梯，快船也不例外！”

    樊正三十一年，冬。

    樊国嘉州湾所有战舰完成集结。

    聂家第十一代家主聂云雷携聂家军登船，与匈奴国大王子巴亥一同扬帆向东南方向的南夷国驶去。

    数百艘战舰舷舷相接，宛如一座巨型的海上城堡。

    自此，樊国正式向南夷国宣战，两国交战的序幕由此揭开。

    舰队成三角状，成列共驶。

    聂云雷为提督，最高指挥作战行动。聂建昕和巴亥为舰队统领，负责讯息通信的快船队和配合提督协调整个舰队的行动。卫知善为舰队副统领，负责协助指挥舰队作战。周笙为舰队文书，负责统筹和后勤。

    迎着海风，巴亥站在甲板上环视身后这支庞大的舰队，他踌躇满志，仿佛远处的南夷国唾手可得。

    总和经过南夷蛊虫下丧命的猛骑，原先十万的人马现在仅存六万了。樊国战舰数量有限，巴亥为留底牌，在嘉州湾还留了两万猛骑和无数战马。

    毕竟船上物资有限，聂云雷对此并无异议，还建议巴亥亲自筛选，将部分伤残的猛骑们放在军部疗伤，嘉州湾储存的精马饲他们都可以直接取用，后续人马便全数充当储备军。

    尽管如此，在樊国医师的救助和聂家军的退让仍然没有打消巴亥的满腹狐疑。

    他找到周茜的藏匿点，赶在周笙的人到来之前带走了她。

    周茜到底是巴亥已过门的妻，巴亥当着众人的面把周茜带上他所在的战舰，无声地宣告着“你们皇室的公主在我手里”，无人能拿他奈何。

    海上风景曼妙，流云缓动，不闻风声叶落，只闻浪涛打浪。夕阳余晖均匀的散落在海面上，仿佛给整个大海都镀了一层金身。

    舰队在海上行驶了六日，周笙还是撑不住了。

    “再喝一口，最后一口，马上就喝完了再坚持一下。”卫知善将晕船药一勺勺地喂到周笙嘴边，哄孩子似的。

    卫知善本是负责在前排外侧的丙号护卫舰上的，只因萧忠巡诊到他船上时的一句闲话：“邹先生晕船严重，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便趁晚膳休整之际，顺路搭载萧忠的快船来到周笙身边。

    周笙皱着小脸，苦到他胆汁都要反出来了，“不行，我快吐了，有山楂没？”

    “这是打仗，不像在家里，没有山楂。笙儿且忍一下。”卫知善稍微弯下腰，舔舐周笙的嘴角。

    果然好苦。

    萧忠站在一旁，非礼勿视地移开脸，“储舱有提神的茶饼，殿下或可用茶水洗一洗胃里的苦味。”

    周笙咬牙饮下最后一勺药，啧嘴道：“那还不快去。”

    “是。”

    总算喝完了，卫知善奖励地亲了亲周笙，转身把空碗交给门外的兰息。

    兰息将碗传递给下等侍从，吩咐他们去洗，回来时见卫知善还站在船舱门口，似乎在瞧着什么。

    兰息顿时警觉，“大人在瞧什么，可是何处有异常？”

    听兰息在身后这么问，卫知善没回头，反问道：“萧忠和萧诚......你分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