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空白 (第1/3页)

    孟闻西问李少行:“李哥，你什么时候会感觉自己比较成功呢？”

    李少行一抖手腕，柔软的布料下亮出一只银色的腕表，造型经典大气，线条简约利落，又不会显得暴发。

    孟闻西:“……你穿病号服还戴手表啊。”

    李少行:“成功人士是这样的。”

    说着扫他一眼:“怎么，你成功了？”

    孟闻西抬眼看李少行一眼，随后捂着嘴嘻地一乐:“我拿奖了！”

    说着，兴高采烈地把手机屏幕按在玻璃上，上面“动作游戏的诗人，潘瑟游戏主制作获国际最佳新锐奖，实现本国在此领域0的突破”。

    李少行是知道他的不容易的，这些天眼睛底下的青灰和偶尔来不及刮干净的碎胡茬，答应李少行做漂染弄个白毛，脱色到一半后完全来不及再续做的，半棕不黄的杂草头发，以及现下似乎还在微微发红的眼睑，看来大约是激动得流过眼泪了，很难让人不由衷为他生出一丝自豪感，李少行眯眼看他:“难怪今天穿得人模人样的，好小子。”

    孟闻西激动未褪:“我不会真的是个天才吧！”

    李少行笑起来，扬扬下巴:“这得给你好好庆祝一通，说吧，要什么。”

    孟闻西斜眼瞥他胸口。

    李少行心领神会开始解扣子，孟闻西吱哇乱叫:“啊啊啊啊啊不要在这边脱啊监控说不定会看到！”

    李少行:“大家上半身长得都一样。”

    孟闻西:“但是可能会觉得你是暴露狂而我是色情狂。”

    李少行:“……有道理。”

    说着微笑道:“行了，那个另算，别的要什么。”

    孟闻西瘪瘪嘴:“要你自己用心想。”

    李少行点点头:“行，晚上有庆祝吗？”

    孟闻西:“有，在雅颂吃BBQ。”

    李少行:“……雅颂？”

    孟闻西也有点别扭:“我本来也想去英豪的，但是离得远，而且没这个贵，组员们不乐意跑了。”

    李少行:“也是，他们俩不经常去酒店，就算见到了也没什么，总不至于给你下毒吧。”

    孟闻西被他说得冒冷汗。

    李少行笑着安慰他:“没关系，现在是法制社会，晚上吃多少发我。”

    孟闻西:“我们走公账。”

    李少行:“你是我男朋友。”

    孟闻西喜悦冲头来，哼着小曲走。

    成功的喜悦比最烈的酒精还让他上头，半夜他哼哼唧唧地给李少行打电话:“我爱你。”

    李少行:“喝多了？”

    孟闻西打了个嗝，用手比着，好像李少行能看见一样:“一点点。”

    李少行:“晚餐怎么样。”

    孟闻西:“嘿嘿，哈哈！”

    李少行:“说人话。”

    孟闻西:“我拿了奖金，超级超级多”

    李少行从在平板上放大着某张手表的细节:“嗯。”

    孟闻西:“有一件事情哦，你不要生气，因为……”

    李少行:“说来听听。”

    孟闻西:“因为你生气的样子，还蛮吓人的……”

    李少行:“……”

    孟闻西:“我又见到了Andrew。”

    李少行:“谁？”

    孟闻西语气即刻变得严肃而小心翼翼，好像在执行秘密任务:“一个除了有点游戏脑子以外完全没有任何优点的臭味黄毛白种人，不，白普男。”

    李少行失笑。

    孟闻西:“他一点也比不上你，他胸毛比千千整只狗还大！”

    李少行有意逗逗他:“你还看过他胸毛了？”

    孟闻西:“我现在就去戳瞎自己。”

    李少行扶着床沿笑了两分钟，遇到孟闻西之后他似乎多了很多和人插科打诨的机会:“行了，把你眼睛留着，小心回家。”

    孟闻西还依依不舍地赖了他一会儿，随即被后面同事的起哄声盖过了。

    李少行夜里躺在床上，知道这酒不喝到孟闻西吐是不会停的，除了担心，多少也夹杂着些喟叹，他当时的梦想是什么来着？

    再有两天他就出院了，这几天除了打针吃药抽血拍片，剩下的就是健康饮食健康睡眠，他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松快过，早些年脸皮薄，碍于某些好笑的自尊始终没有来仔细治疗过，想想实在是笨得好笑。

    每天早上八点，护工会来叫他起床吃早餐，给他读一些时事新闻，帮他打理收拾，今天还带来了一个盒子。

    李少行打开，暗色表盘上淡金色的秒针在一格一格精准跳动，好像某个人淡薄的发梢。

    护工过来看了一眼:“给你配的产品线不够档次啊，安总小心眼了？”

    李少行这几天下来被这个八卦精弄得没脾气了，就喜欢打听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花边事儿，倒是还有点分寸，没问过大问题。

    李少行:“第一次戴还是基础款好点。”

    护工了然:“噢，小男朋友。”

    护工又说:“不过我记得你在采访中说过自己不喜欢e大洲，觉得那边冬天太冷，而你体脂又低特别怕冷。”

    李少行满脸问号:“什么时候的事？”

    护工笑眯眯:“当月星流，前年的八月金刊，传你包养纪影帝，在e洲小国开泳池劲趴。”

    李少行想起来了，不过是出差撞上他们公司拍戏，损友给自己带来的这段神经兮兮绯闻，现在想来还是无语之极。

    护工看他神色便点头自言自语道:“嗯嗯，看来是为了哄记者乱说的。

    李少行:“为什么问我这个。”

    护工晃了晃脑袋:“哎呦，这我不好说，你等等。”

    他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内容，又看了看李少行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失言了，干笑道:“要不，您等会儿，我先去端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