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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乱世妖胎(修)。 (第4/4页)
也顾不上放帘子了,他被欺压惯了,小将军这副目下无尘模样反而让他觉得自在了些。 夏侯璋换了个便于白蒻这个小文盲理解的话:“对,带你走,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2 白蒻抱紧坛子:“……我……我不知道。” “你抱的是什么?” “我娘的骨灰。” “骨灰?” 夏侯璋有些诧异,继而问道:“为何不将你母亲的骨灰安葬?” “我会安葬娘的骨灰,但要去濮阳郡,那里是我娘的故乡……我从益州走到梁州,再到荆州,又被……” “如此……” 夏侯璋略一思索:“既然你不信任我,不如把我们之间的约定当作一场交易。你在秦家军做军妓,举步维艰,想去濮阳安葬你娘的骨灰更是难如登天。你跟我走,过些时日,我带你去濮阳,安葬完母亲后你就安心做我的幕僚,如何?” 从昨日到今日粒米未进的少年眼中亮起光,向前踉跄一步。 “当心。” 2 未来的太子殿下接住了昏倒的少年。 白蒻不知道什么是幕僚,但这个人能带自己去濮阳,那他什么都愿意做。 夏侯璋扶着白蒻瘦骨嶙峋的肩膀,看到少年半昏迷了还抱着怀里的骨灰坛子不放,他回头,只看见了姚戾。 “老师呢?” “师父说,接下来没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了,便先回昆仑了。” 太子殿下遵守了诺言,带着白蒻去了濮阳。 安葬母亲骨灰后,白蒻便正式成了太子殿下的“幕僚”。 然而战乱尚未完全平息,夏侯璋和姚戾忙着到处打仗,根本顾不上这个新收下的幕僚,白蒻被交给了太乐署的官妓丹夙娘子带着。 小白蒻每日去太乐署和歌舞伎人学习音律舞蹈,心里十分煎熬。 他身上蛊毒仍在,落了胎便又开始发作,平日尚能忍受,每逢节气身上便毒火四起,那两口xue更是瘙痒难耐。 2 姑媱未得压制,便一年四季都发作。 每逢发作,白蒻就难堪得恨不得投井自溺,但他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死,因为他还没有报答太子的恩情。 少年接连遭受丧母、落胎、沦为军妓的打击,之前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是安葬母亲的骨灰。如今他受了太子恩惠,以后便为偿还太子的恩情而活。 可太子却没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转眼半年过去,白蒻的十六岁生辰到了。 这一天是小雪,小孩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一边忍受着蛊毒的折磨,一边对着面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他娘没了,没人会给他过生辰,也没人记得他了。 他好难过。 白蒻心如死灰,他落了胎身体本来就差,在冬日哭这么一场,便发了高烧。 率先回京的沈涧琴受太子之托,前来看望。 2 当时还是沈将军的沈涧琴找过来,就收获了一个烧糊涂的小美人。 沈将军连忙找了太医过来,又照顾了少年一夜。 第二日,白蒻一睁眼,就看见了端着药等他醒来的年轻将领。 面前这个英俊青年着实面生,容貌昳丽的少年谨慎地看着男人。 看见少年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沈将军罕见地愣神了一下:“……我叫沈素,是你家太子殿下的好友,你不必害怕。” “沈……素?” “你病了,先喝药吧。” 沈将军耐心地端着碗给少年喂药。 白蒻慢吞吞地把药喝完,口中的苦涩之意让他清醒了些。 “殿下和君侯还没回来吗?” 2 “他们也快了,再过几天便回来了。” 少年绞着手指沉默下来,明显一副有心事的模样。 沈将军放下药碗,仔细打量少年的模样。 真像啊,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简直和雪尘一模一样。 “你叫白蒻?” 少年半晌才反应过来男人是在和自己说话:“……嗯。” “你父亲姓白?” “我……我没有父亲,我娘和外公姓白,我跟着娘和外公姓。” 没有爹…… “小阿蒻,你今年多大?” 2 “昨天是我的生辰,我已经十六了。” 十六。 沈涧琴在心里算了算。 这个年纪,也不是不可能。十六七年前,雪尘应该是驻守在豫州。 “阿蒻可是在豫州出生?” 少年摇头:“我娘在犍为郡生的我。” 犍为在西南,豫州在东北,两者在两极,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沈涧琴还想再问,一个侍女却进来通报,一直没等到白蒻去太乐署上课的丹夙来东宫了。 沈将军先去接见了老朋友,又从人家那里知道了少年悲惨的身世。 原来白蒻是一个在西南为妓多年的女人所生,和定远大将军顾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2 沈将军对少年那张脸很感兴趣,又受了太子嘱托,便时常往东宫跑。风流名声在外,阅人无数的沈将军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少年的防线,得知了少年郁郁寡欢的原因。 刚好太子和君侯也回来了,沈将军对东宫新来的这个小美人很感兴趣,给太子说明了小美人的郁闷,又顺手找太子要人。 明白前因后果的太子哭笑不得,摸摸少年的脑袋:“阿蒻想为孤做事?可阿蒻年岁太小,又不像阿弟与沈将军一般文有韬武有略。既然沈将军对阿蒻亲睐有加,阿蒻不如去沈将军那里学艺,等你学成归来,再为孤做事如何?” 太子像个温柔的兄长一般,这是除了母爱,白蒻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温暖。 “沈将军很厉害吗?” “沈将军当然厉害,这次平定西北,要论立了大功的,除了阿弟就是沈将军。” “所以……阿弟比沈将军更厉害,那阿蒻要跟着阿弟。” 冷着小脸的燕南侯终于有了反应:“我太忙了,你跟着沈素吧,有空我会去指点你的。” 小白蒻这才知道太子殿下嘴里的阿弟是指冷冰冰的燕南侯,胆儿小的他被吓得往床榻内侧缩了缩。 “那……那阿蒻还是跟沈将军学本事吧。” 2 于是,沈将军便三天两头的往东宫跑,或者白蒻时不时地去沈涧琴在京郊买的别院小住个几天。 沈将军看着光风霁月,其实蔫坏蔫坏的,他本来就是为了把人拐上床,哪里会教什么正经本事。 大尾巴狼沈涧琴告诉白蒻,要想帮上太子的忙,他得学会自己这张漂亮脸蛋才行。 沈涧琴教白蒻怎么利用脸蛋和身体勾引男人,然后让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为自己所用。 白蒻年纪小,没读过书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身上还有媚蛊,对沈涧琴的哄骗之语居然产生了几分赞同。 甚至在蛊毒发作的时候,少年主动去找了男人,求他教自己“驭人”之术。 就这样,狼子野心的沈将军成功把人吃到了嘴里。 沈涧琴和白卿云,至少是如胶似漆了近两年。 当时,沈将军的好友们都以为那个不知姓名的少年会被沈素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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