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第2/2页)

剧烈晃动，晃出不由他所控制的高潮，那一瞬间，世界是一片空白，连呼吸也不复存在。

    巫禾痴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空无一物，等身体无意识地抽搐渐渐平息，两滴泪顺着眼尾滑入了鬓角。

    剧烈运动，李指南的太阳xue突突跳动，表情隐藏在背光的阴影里，显得十分可怖，大力拍拍巫禾的脸，讥讽道，“爽哭了？”

    女人夹在两人中间，闻言想看看巫禾的表情，却被李指南抵着脖颈死死压住，没能抬起头。她也就错过了李指南兽一样阴狠的眼神。

    李指南看着巫禾，心说婊子。

    他引导巫禾的身体，却不得不借助别人，才能看见他不为人知的痴。他心里一半得意，一半记恨，低头在巫禾嘴边狠狠咬了一口，咬出血也不肯松。

    巫禾喉咙里哼了一声，吃痛挣扎。

    李指南又转瞬和颜悦色地退开，摸他湿漉漉的脸，还低头啄吻他的嘴角，舔掉他留下的血印，“别哭了。”

    巫禾连哼声也不再泄出，看着李指南，默默的，就只是哭。

    李指南把女人拉走，远远踢开，还像小时候一样去抱巫禾，哄他说，“你哭的我都想哭了。”

    巫禾推开李指南，擦干眼泪，爬起来去洗澡，水流冲刷身体的时候，他想起电视里看过的人物，她们往往遭到谁的强暴，失去贞洁，感受屈辱，然后拼命擦洗自己的身体。

    哈……

    哈哈哈……

    巫禾低笑起来，越想越觉得滑稽，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声音从浴室门缝里往外溢，女人在被窝里听到动静，温柔地看着巫禾，一直到他从洗手间走出来，朝他伸出胳膊，一脸餍足地揽上去，想要吻他一下，“感觉很好吧？”，

    那双手在碰到巫禾之前受到桎梏，触电般剧痛，女人抽了一口气，紧接着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冲击，整个人被李指南从床上掀了下去，头撞在床头柜上，磕的爬也爬不起来，她看见李指南居高临下审视着她，就像审视一件家具，“不要碰我的东西。”

    两人闹出巨大的动静，巫禾一眼也没看，背上包，像以往一样平静地离开。

    李指南说，“今晚就在这儿睡吧，陪我。”

    巫禾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临别忽然问，“李指南，你喜欢我么？”

    “当然——”李指南笑着准备说话，巫禾打断他继续说，“你不要撒谎，我看得出来。”

    李指南僵了几秒，微笑渐渐消失了，那张表情空白的脸让巫禾觉得十分陌生。

    李指南说，“我可以说服自己。”

    “哦，这样。”巫禾没再追问，只是说，“我很高兴你没有骗我。”

    李指南看着门在眼前关上，主动说，“下周见。”

    巫禾没有停，也没有回应，他的身影被那道逐渐收窄的狭缝里彻底吞吃。

    不知怎么的，李指南心里一空，未知名处尖锐地抽痛，他咬牙，那痛又幻觉似的溜走。李指南从门口收回视线，对自己说，冷静，都是错觉。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强忍愤怒，嘴唇抿得很紧，“我也回家了。”

    “走吧，挑你喜欢的东西拿去。”李指南上床，背对女人躺着，好一会儿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女人闻言眉头舒展了一些，从衣服堆里翻出一叠钱，开始一件件穿衣服，半晌开口，“巫禾肯定吓坏了。你跟他道歉了吗？”

    “不用。”李指南的背影纹丝不动，说，“他很乖的。”

    李指南度过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周末，星期一，太阳照常升起。

    他早上做了个噩梦，心情很糟，旷了几堂课，早cao后到教室，发现巫禾也没有来。

    那个上午、那个下午、第二天、第三周、第四个月……巫禾一直没来。

    从认识巫禾的那天起，李指南就把他看做是自己的东西，当然知道有天他们会分开，但主导这件事的应该是自己。他会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节点，比如高考结束、大学毕业、实习末期……然后一脚把他踢开。

    可现在什么时候都不是，高二还只过了几个礼拜，李指南的兴趣没有消失，下一个目标也还没有出现。

    他为什么走？他凭什么走？他凭什么敢走？

    李指南勃然大怒，外表还是平静的，仅仅是折腾司机。

    他去了巫禾家，那里人去楼空，他去巫禾mama的单位，那里没有他提到的人，他去巫禾爸爸的公司，那里满地狼藉还贴着封条，听说倒闭了有段日子。

    他转而想去联系巫禾的朋友，这才想起巫禾早就因为他而失去所有朋友。

    李指南无意识地走来走去，长大以后第一次，产生一种想要杀死什么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还有一个人，他不敢拒绝我。李指南找到了张老师。

    他总不会以为扔了手机就万事大吉了吧。

    对他的造访，老张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惊惶失措，不过人近退休，果然十分畏缩。可当李指南提出要查巫禾转学去了哪里，他竟然敢说做不到。

    李指南没有纠缠，他得做点儿什么，否则愤怒会让他爆炸。

    几周后教育局领导到学校视察，李指南最后一次联系张老师，威胁他，并问他巫禾去了哪里。

    张老师咬咬牙，仍说不知道，然后在李指南离开后，他摘掉了假发。

    领导到学校食堂吃饭，收到一段隔空投送的视频，是受人尊敬的特级教师张忠严正在猥亵一名昏睡中的男学生。

    1

    领导不动声色，给副校长看看视频，又打听了几句。副校长脸色铁青出去打电话，再回来时告诉领导，这个叫做巫禾的男学生前不久转学走了。

    领导笑笑，平易近人地端走了餐盘，谈笑如常。

    没几天，张老师被一中开除了，听说因为丑闻受到从业禁止，以后再也不能当教师。

    学校谣言满天，有人说他性侵学生，搞出了私生子，有人说他以权谋私，盗取考题，还有人说他出轨校长，被老婆捉jianian。

    又有一天张老师上了社会新闻，他酒后从天台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于是人们说死者为大，总的来说，他教了一辈子书，是个好人。

    很少有人知道，张老师跳下的那栋楼，顶层其实是李指南家，他看准了李指南放学，在他眼前下坠。

    李指南溅到了红白的血浆，他抬起脚背，在小腿上蹭干净鞋，从尸体身上迈了过去。

    当他看清那团烂rou里有张老师的脸，他停下看了几眼，脸上既不惊恐，也没有好奇，只是有些惊讶。然后他感到可惜。仍然没收到巫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