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远，来当我的Cake吧 (第2/2页)

了他的长相。柔软而细碎的黑发下是一双明亮干净的眼，薄唇紧紧抿着，有点怯，和那只手一样好看，宋明阳甚至看清对方了耳下还有一颗痣，悄悄点在泛红的脖颈上。

    宋明阳有点喉咙发干。

    宋明阳站在盥洗池前，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很奇怪。

    为什么会口渴？他努力寻找着答案，忽然想到自己起身前闻到的甜味。

    那个男生流血了，没有血腥味，是甜味。

    他甚至都不确定这是不是甜味，毕竟距离上一次他能感受出“甜”，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也许是他记错了，但也许是....

    宋明阳想着被握住的那只手，那双漂亮的眼睛以及颈侧的痣，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而荒谬的想法，他都没思考过自己这么做可能像一个变态，就把沾着血的手指放进了嘴里。

    好甜。

    像一朵烟花在脑中炸响，许久以来味蕾第一次受到甜的刺激，精神叫嚣着、高歌着在体内畅快飞跑，宋明阳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就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找到了绿洲，他将手指上的血迹仔仔细细舔了个干净，砸吧着嘴喟叹着，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洗干净手。

    宋明阳合上眼，不想去看镜中的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大概就是个变态了。现在他完全理解了Fork同类，在十多年食不知味的情况下，Cake确实是一道能让人上瘾的甜品。

    宋明阳有了主意，大步返回画室，林远正在给一张石膏像起稿。

    “你叫什么名字？学什么专业？”

    “林远，大二了，学的是艺术设计。”

    “艺术设计啊，真好。”宋明阳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墙上挂着的这些，哪张是你画的？”

    画作琳琅满目，林远给宋明阳指了几张，那是他最好的作品。但其实还有别的，林远不想让宋明阳知道，因为他觉得那些还不够好。

    “对戏剧感兴趣吗？”

    “嗯，喜欢。”林远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拐到这里。

    “真的？”宋明阳有点欣喜，他强忍着不让自己显露太多，钓鱼可不能心急。

    “嗯。”林远对上了宋明阳的眼睛，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但又怕这么做会显得自己在说谎，遂抬头直视对方，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抖，“真的很喜欢。”一语双关。

    “那你来加入我们剧社吧。”宋明阳没有征求对方的意见，直接替人拍了板，林远看上去是个容易拿捏的主儿。

    “真的吗？”林远瞪大眼睛，他想不出自己能为他做什么。

    “我们缺个舞美，你愿意吗？”

    “好！”林远生怕对方反悔。

    拉杆的钓手不急，鱼儿却急着咬钩，不错。

    “周六第一次排练，别忘记参加。”宋明阳回过身，盯着林远颈侧，内心欲望蒸腾翻滚。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移开视线，摆出不咸不淡的样子。

    “林远，欢迎你加入。”

    周六下午排练，剧团其他成员见到了他们的新舞美，纷纷夸赞宋明阳的好眼光。只有白薇有些不开心，她是团长，林远加入属于宋明阳先斩后奏。

    “我看过林远的作品，他非常优秀，对戏剧也很感兴趣。”宋明阳解释道。

    “主要是道具和布景，你做过吗？”白薇还是不放心。

    “设计课上学过。”林远有些心虚，毕竟没有真正动过手。

    “我也可以帮忙，让他试试吧。”宋明阳道。

    话说至此，白薇也不好驳男主角的面子，再加上宋明阳又自告奋勇揽下了帮忙搬运道具的活，她只能带着全团欢迎林远的加入。

    林远内向，话少，不擅长社交，一年下来只认识画室几个朋友，排练时只安静地跟着导演和场记，默默记下需要的道具和布景。休息间一人无事，就坐在椅子上画图。一开始还有两个人图新鲜去和新人搭话，见聊不投机也作罢了。

    宋明阳下午的精力，一部分用在排练，其余都用来观察林远。他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排练时看得认真，但视线一和他对上就会迅速移开，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在本子上画画，握笔用力到出卖了心中的紧张。宋明阳盯着他乌黑的发旋，莫名其妙又想起了紧抿的薄唇和颈侧的痣，以及那久未体验过的甜味。

    于是宋明阳挑了最后一个休息空档，直接去问了林远：“你很紧张？”

    林远抿了抿唇：“有点，还不太认识人。”

    “正常。”宋明阳说着，一下子搂住林远的肩头，把人吓了一跳：“走，我带你熟悉熟悉。”

    在宋明阳带着强迫性质的鼓励下，林远一一和人都做了自我介绍。他的脸红透了，几次想逃都被宋明阳捞了回来。直到介绍完一圈，林远渐渐和人聊上两句天，才开始话多起来。

    第二周排练，林远直接高效地给出了半成品。

    “你这....有点忒快了吧。”白薇为一开始质疑林远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还有很多瑕疵，边做边改吧。”林远道。

    “宋明阳，排练结束了你帮他把道具搬回去。”白薇下令。

    “没有问题。”宋明阳微笑地看着林远，把对方一句“不用麻烦”轻飘飘地堵了回去。他发现林远一紧张就会有很多小动作，比如不自觉地抿唇，或是挠挠耳朵。这些小发现让他心情愉悦，顺势在林远脑袋上揉了一把。

    第三周排练临近放假，人来得很少，白薇直接宣布摸鱼一周。人群做鸟兽散之后，林远叫住了宋明阳，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快要飞出嗓子眼。

    “有事？”宋明阳颇感意外。

    “也没什么，为了感谢你，给你带了蛋糕。”林远拿出了饭盒和叉子。

    “你做的？”宋明阳伸叉子挖了一块。

    “好吃吗？”林远忐忑。

    “没有味道。”宋明阳有心作弄。

    “怎么可能，我明明放了糖。”林远着急，脖子上一片淡红快要爬到耳根。宋明阳盯着那颗小痣，心想蛋糕可能烤的有点干，他喝了口水，提议道：“你尝一口试试。”

    林远也用叉子挖了一块，说：“你骗我，是甜的。”

    宋明阳拿过林远用过的叉子，自然而然地叉起蛋糕放入嘴中，动作流畅到仿佛在做一件再光明磊落不过的事情：“我没骗你，这样才是甜的。”

    “你.....”林远目瞪口呆。

    “就像你看到的，我是Fork，林远，来当我的Cake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