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上） (第1/1页)

    迷幻绚丽的灯光从天花板四S开来，伴随节奏分明的鼓点，一下一下砸进脑袋。混合着菸、香水与酒JiNg的气味，黏腻、呛鼻，却又令人沉迷。

    身边围了一圈大学以前认识的狐朋狗友，男男nVnV，喧哗吵闹。显得坐在角落沙发喝闷酒的夏瑾扬格格不入。

    「欸，你怎麽脸这麽臭啊？还是影片的事吗？这种事又没什麽，大家都知道吧？反正你现在也不当偶像了，不用担心粉丝不喜欢吧？」

    「话说，那个nV生是谁啊？身材超赞的，只是看不见脸，是不是也很正？啊，对啦，你看的上的应该都很极品。」

    夏瑾扬没回答，仰头灌下杯里的酒，彷佛一串火舌流经喉咙，进到胃里。

    对方自讨没趣，拍拍他的肩笑道：「既然来这边，就好好放松吧？别一直喝酒，跟我们一起玩啊！」

    「你管人家，自己去玩，我陪他喝酒。」

    一个穿着黑sE短裙的nV生将人赶去舞池，g唇举起一支小巧的J尾酒杯，坐到他身边问：「一起喝？」

    她眼神带媚，嗓音也带着g人的情愫，意图明显。

    夏瑾扬面前的威士忌少了四分之一瓶，理智被酒JiNg冲得薄淡稀疏。她走到他身边的位子时，夏瑾扬表情管理差劲得只做出眉头紧锁的表情。

    她朝他伸出手时，夏瑾扬本来想躲开，黎兰馨的话再度扼住他。

    「瑾扬，这世上没人会真的Ai你，因为你不配。」

    夏瑾扬知道许舒音的好、明白她的心意，想要好好珍惜她，但就连接吻都做不到。

    如同溺水者被水草缠住脚踝，想浮上来呼x1，却y生生被往下扯。

    他望着眼前的妆容JiNg致的nV子，许久许久。

    既然不配，那又何必挣扎？

    闭上眼，放任自己坠落。

    黑裙nV子微微一笑，主动攀上他的肩膀，熟练地靠近。

    昂贵品牌的香水味袭来。

    一个画面闪过——许舒音回到南川音乐学院的小剧场时，逃到琴房，颤抖着抱着膝盖，脸sE苍白地望向他。

    那舒音呢？

    我这样堕落，会不会让她伤心？

    母亲的声音像以前家里的骨董钟钟摆，不断重复着一样的声息──

    没有人会Ai你。

    「可是如果呢？」夏瑾扬为自己的妄想感到可笑又羞耻。

    他是不配让人Ai着，可是如果呢？

    夏瑾扬倏地起身。

    动作太快，头一阵发晕。他扶住桌角，摇摇晃晃地站稳。那nV孩被他吓了一跳，伸手要扶他，他不动声sE地避开。

    「失陪。」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走去，整个夜店的音乐像是与他断了线，喧嚣突然变成背景杂讯。

    他踏出门，被雨水降温的晚风灌进他T内，整个人瞬间清醒几分。

    他掏出手机，打开对话纪录，许舒音的讯息仍静静躺在那里：

    「我们都先冷静冷静，我需要时间想想我们的关系。」

    他点开键盘，打上短促的回答，发送。

    「好。」

    他想，许舒音也许只是同情自己，或关心同事、朋友，才对他好、才又跟他在一起。她不Ai自己，所以并不会因为他做了什麽而受伤。

    可是如果呢？

    如果……

    他知道他不配，可是他不敢再冒任何险，任何可能令她伤心的险。

    走在街边，经过几个绿sE的垃圾子母车时，天旋地转，夏瑾扬忙扶着墙，撑住身T，感觉周遭空气变得稀薄，呼x1声沉重起来。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还是一样，又来这里。」

    他一怔，抬起头。

    林佩娴走过来，神情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每个字都藏着刺。

    「你怎麽会在这？」他皱眉，几出一个问句。

    「你才是在这里g嘛？」她神情鄙夷，「学姊需要的时候你不在，还只会让她伤心担心，有什麽资格跟学姊复合啊？」

    「学姊？」他喉头紧了一下，眉头微蹙。

    林佩娴皱眉啧了一声，说：「学姊的mama过世了。你不知道吗？」

    空气瞬间像被cH0U光。

    夏瑾扬僵住，声音哑得不像话：「什麽时候？」

    「昨晚。」林佩娴带着隐约的优越，回答。

    夏瑾扬觉得x口闷得像被人重重踩了一脚。

    他完全不知道。

    她什麽都没说。

    连她mama走了这麽大的事——她也没有联络他。

    林佩娴观察他神情变化，冷笑：「看来她也不是很信任你这个男朋友嘛。」

    那句话像针一样刺痛他，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是啊，她不信任他。在舒音心里，他的信用，早就弄丢了。

    「我不是来骂你的，」她深呼x1冷静，「只是看到你这样自暴自弃，又会擅自替学姊感到生气。」

    一瞬间，两人之间只剩下远处车水马龙的声响。

    「影片的事……」她犹豫片刻，「我很抱歉……」

    「果然是你拍的吗？」他无力生气，抬头望了她一眼，「为什麽放出来？因为我配不上舒音，所以要毁了我吗？」

    「我觉得配不配得上不重要，学姊怎麽想才是重点。」林佩娴放弃般地苦笑。「影片不是我流出去的。」

    「犯错的W点不可抹灭吧？对她的伤害也无法复原如初吧？你说的对，我哪有资格跟她复合。」

    「你到底懂不懂啊？」她怕自己停顿就会说不下去，一口气说完：「人只会被自己在乎的人事物伤害，学姊在乎你，所以不要再这样堕落下去，让她伤心了好不好？」

    夏瑾扬抬头，林佩娴避开他的视线，打开手机说：「前几天，有个nV人打电话给我。她没说自己是谁，只拿我的主持机会威胁我，要我配合她抹黑你。」

    「我没答应。我猜，那段影片是她放出去的。」

    她看着他问道：「你最近……得罪什麽人了吗？」

    他没回答，只是眼神微微一颤。

    一个人选跳了出来，他极力避开这个可能X。

    林佩娴打量他的神态，松了一口气，说道：「知道是什麽人就好。」

    「谢谢你。」夏瑾扬对她点点头，一边联络助理，一边快步离开。

    「欸，学长！」林佩娴叫住他。

    他止步回头。

    「真的很抱歉。」林佩娴绷着下巴，鞠躬说道。

    汽车经过，Sh漉漉的柏油路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没关系。」夏瑾扬挥挥手，「不能全怪你，所以没关系了。」

    林佩娴看着他远去，对晚风呢喃般说：「好羡慕你，能被学姊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