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虫族/弱强/先婚后爱)_第八章 临时标记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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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临时标记 (下) (第2/4页)

说什么,到头来只是低声道:“没事就好……”

    罗曼不明白商略的情绪为何更加低落,只当自己说错了话,再也不敢开口,而商略心神重重,压根没留意到他突然变得沉默。

    靠近大门的石像处,他们“偶遇”了副指挥官阿赫摩斯。不过以罗曼对他的了解,他想必在此埋伏已久。

    阿赫摩斯匆匆停下脚步,抬手行礼时松松搭在肩头的军服随之滑落,“殿下贵安。”他用古雅的宫廷辞令含笑问候。

    商略点了点头,并未回话。罗曼直觉他看出了阿赫摩斯的小把戏,并为此不耐地轻扫尾巴。

    这个发现令罗曼窃喜。

    阿赫摩斯是足以托付性命的战友,但以罗曼的私人角度来看,对方实在太过浮夸卖弄。

    他们坐上车,驶出庄园。飞扬着玄鸟旗的商家车队在前方开路,第七军的装甲车紧随其后,一行可谓声势浩大,但比之圣子出巡的排场,仍然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没有提前封路,没有对空防御,甚至没有应急医疗车。

    商略坐在后座,枕着自己的胳膊,久久凝望着窗外的街景。太阳高照,又被防弹玻璃过滤成钴蓝色。街道两侧高层建筑的阳台上默默站满了围观者,不少虫族正用光脑直播实况。

    之前商略曾试着将窗户降下一条缝,还未等罗曼劝阻,又苦笑着自己关上了。

    罗曼将他送至商家的地下车库,侍者为他打开门,商略扶着他的手跳下车,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停在原地,微笑挥手:“再见。”

    他说这话时有种孩童般的郑重,仿佛那并非一个敷衍的告别,而是真正的许诺,他们还会再次相会。

    罗曼望向后座,那儿残留着一瓣莲花,孤零零的,不知是商略衣服上勾带的,还是从那朵他一直扯来揉去的花上掉落的。

    罗曼只觉心脏被狠狠拧了一把,传来复杂的苦涩感受,并非基于爱恋,而是不可言说乃至不可细思之物。

    ……

    “去看一看吧。”十分钟前罗曼给亚伯特打了一次电话,依旧没有被接通。

    “带上我。”韩逐立即说。

    这话是让罗曼一直开着视频摄像头。

    罗曼走到主卧门口,敲了三下,等待片刻,如此三次,终于下定决心拧开门。

    一进门先吓了一跳,室内一片狼藉,桌翻椅倒,玻璃粉碎,像被龙卷风摧毁。

    亚伯特躺在沙发上,侧身蜷起,怀里紧紧抱着一团毛毯。

    他看上去精疲力竭。

    直到罗曼走近,他才缓缓睁开眼,起先眸中是全然的懵懂,很快又沉寂了下来,“把脑机拿来。”

    “脑机”是内置神经元传感器的头戴仪,通常用以联结机甲,并实时监测军雌驾驶员的压力变异值。

    实战环境中,由于过度同步造成的中枢神经压力、感官过载、痛觉反馈和情绪冲击,这个数值会急剧飙升。

    尽管A级和S级雌虫有更大的“承载容量”,也只能在机甲驾驶舱内撑上数分钟。一旦数值到达60,会被即刻认定为丧失作战能力。

    如果没有雄虫的精神疏导,长期处于压力过载状态的雌虫将面临不可逆的大脑机能破坏,表现出过度兴奋、幻觉及严重的暴力倾向,也就是俗称的发疯。

    亚伯特戴上脑机后,显示屏上的数据一路狂蹿,在离顶格差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显示数值:196。

    前所未有的数值。

    大于100的雌虫都是严重威胁社会治安的危险分子,随时可能大开杀戒,一旦被探测到,必须立即原地击毙。

    罗曼看到这个数值,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居然跑出来了……”

    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亚伯特自己,只有他和韩逐知道那个秘密:无论测多少次,亚伯特的变异值永远低于30。

    尽管亚伯特向他解释过,罗曼仍然无法理解具体原理。

    韩逐的比方倒是好懂一些:大脑压力水平就像一条河,在不同的地段,水位存在高低落差。亚伯特每次测试时,只调用了最浅的水位,也就是负责自主生命功能的那个基础区块,而非前额叶皮层等更易被压力水平影响的部分。

    可提到大脑,罗曼只能想起生理课上的树脂模型,千沟万壑的一整坨,到底怎么才能有选择性地“调用”某个部位呢?

    无论如何,这大概是亚伯特第一次展现真实的压力变异值水平,196,高得离谱,罗曼却觉得比预想中要好上太多。

    尽管从未怀疑亚伯特哪天会失控伤人,他还是不敢细想,在亚伯特那副永远淡然的皮囊里面究竟掩埋了怎样的疯狂。

    正当他浅浅松了一口气,却听韩逐颤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数值下降了那么多……精神疏导明明对你无效,你还是用了化学阉割?”

    罗曼一听也慌了神。化学阉割是除了雄虫的精神疏导以外,对付雄虫暴动的唯一“治疗”手段,但只有穷凶极恶的罪犯才会遭此对待。

    雌虫的能力与激素水平密不可分,越强大的雌虫性欲越强烈。一旦被阉割,化学药物的副作用将导致其各项机能全部衰退,形同废物。

    “体液安抚。”亚伯特回答。

    “jingye?”韩逐紧追不放。

    “唾液。”

    韩逐发出一声震惊的喘息,“他吻你了……”

    在所有体液安抚中,吻是最罕见的形式。

    如果说初级标记昭示着雄虫的隆宠,被浪漫和电影不断渲染;那么一个吻……会被视作怪癖一样的存在,毕竟谁会煞有其事亲吻一个泄欲的容器、一件乏味的武器呢?

    亚伯特闭上眼,忍住没有触碰自己的唇,然而那麻痹的触感仍然记忆犹新。

    他还记得那时……

    商略猛地刹住脚步,“我能帮你什么?”

    你快点走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你是我的痛苦之源,在你身边的每分每秒都如同受刑。亚伯特想这么咒骂,却只是狠狠地咬紧牙。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疑心商略在故意折磨他。雄虫最爱玩那种把戏:在无尽的残酷中偶尔施舍一点善意。

    假若一条狗日复一日挨打,只会迅速绝望,变得麻木不仁。若能偶得抚慰,便又会燃起一丝希望,然后周而复始地陷入痛苦——这种反应才是虐待狂真正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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