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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雪时晴、柒 (第4/4页)

严仙君的真心再有波澜吧,不,是起涟漪都不可能。只不过严祁真会陪他斗嘴,应付他的玩笑,看着他出糗,所以他才忘了这人跟自己不一样的,彷佛虚空。

    他阖起眼深呼x1,抱着棉被睡,心里浮现一个想法,抱着人应该没有抱着棉被好睡,人又没有软跟暖,可不知怎麽回事,他觉得昨晚睡得很好。暖而不热,有人护着的感觉,也挺不错。

    过不久严祁真两手空空回来,路晏问他怎麽回事,他迟疑了下回答:「太久不接触炊事,做一顿饭b开炉炼丹还难倒我。胡老板就将我赶出厨房,饭菜他说过会儿送来。」

    路晏听着也是一愣,在山里他看严祁真种田、木工没一样难得倒,以为只有针线活不会,原来烹饪也不行。他没忍住笑意,cH0U着已经越来越上扬的嘴角安慰道:「唉呀,就算仙人也不是万万不能,你不必太介怀。」

    「嗯,我没怎麽介怀,b起来,你煮的或许更好吃。我不会的你会,你不会的我会,也挺好。」严祁真掀开被子把路晏中了毒咒的脚抓出来察看。

    「只是我更没想到你要为了我炊饭,哈哈哈。」

    「也不单是为了你。也有我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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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入境随俗。下了山若要再辟谷,撑不了多久。」

    路晏见他检查完脚ㄚ了,赶紧把脚cH0U回,再将自己发髻打散要重新梳理,等严祁真再去洗过手之後跟他招手说:「你那样散着长发很麻烦,我替你整理。」

    严祁真稍微转头,一缕缕乌亮滑顺的发丝就飘到前面,确实是麻烦。他坐到床边给路晏梳理,路晏从乾坤袋里m0出一把黑檀齿梳和一支镶嵌金片的白玉簪,将其长发梳拢到自己掌心。他其实是第一次帮人整理长发,可是严祁真这头长发真是他遇过最好看、最黑滑的,试着挽了几回都不太顺利,最後乾脆将下半部秀发舍弃,只将上半部长发挽成髻。

    「要是下山之後吃的第一口饭菜是你做的就好了。」严祁真说得有点漫不经心,他只是觉得这也许能做个纪念,他们相处一年,天天闻着出自路晏厨艺的饭菜香,却连一口都没尝过。倒是谭胜钰跟沈陵吾他们吃得开心,常到他眼前炫耀。他只当他们幼稚、孩子气,从没想过要吃,现在才有些好奇路晏做的菜是什麽滋味。

    这头路晏正在跟仙人的秀发苦战,咬着半边下唇,无心皱眉道:「等下再跟我讲话,你这头发怎麽那麽滑,你给他涂了啥药水不成?」

    「很滑?」

    「废话。过去我可是抓泥鳅神童,你这头发b泥鳅难应付啊。」

    「要不我学学那些佛修将头发剃光好了。省得麻烦。」

    「那怎麽成,这麽好看的头发剃了多可惜。」路晏手里忙着,顺口就夸起对方的头发,一点都没意识到哪里奇怪。等他结束一役过後,才慢慢消化了稍早的对话内容,对着严祁真的背影满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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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许多事从今早开始就特别不寻常,路晏挠了挠眉心,眼珠斜上斜下的思忖着,严祁真问他弄好没有,接着转身回望他。清晨薄曦落在严祁真的脸上,照亮那张俊美端雅的脸,看得路晏短暂失神,傻呼呼回一句:「好。好看。」

    严祁真没想到这小子大方称赞,不管是夸自己手艺还是怎的,他也是有礼报以浅笑。路晏别开目光,嗅到空气里飘来的菜香忖道:「饭菜应该快好了,可能安律甯那边人多,胡蛟应付不来。」

    「不是说他还有个爹?」

    「熊爷。之前大病一场,後来在他们外地远亲的帮忙下去看了有名的大夫,已经好了。胡蛟就让熊爷先住亲戚那儿,自己在这儿开店攒钱,等淡季再去探亲。」

    严祁真点头,他就是随口一问,对别人的事也没有特别好奇。不过他喜欢听路晏讲话,无论讲自己或别人的事,因为那些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俗事,透过路晏来看待都会别有一番趣味,似乎能知世态变化、人情冷暖。

    想来亦是讽刺,曾在某一世只是金石之物的路晏,如今血r0U丰润、充满人X,反倒曾生而为人的他已将人X淡忘,心如明镜或Si水对他来说也都是差不多的事。

    「严祁真,你是不是真的要做回一个人啊?听你说的那些,你好像也没怎麽想当仙人?」路晏把游仙枕收拾好,又就着跪立的姿势将乱了的衣衫解开重系。

    「对你来说,我是人是仙有何分别?还是说你希望我是仙、或是人?」

    路晏笑出来,系着腰带摇头说:「你说话真好笑。前些日问我想修仙还是做人,现在问我想要你是仙是人。不过嘛,我是b较喜欢你跟我一样是人,好交流。你晓得,许多事呢,人跟人都不见得说得通了,何况是人跟仙?虽然目前你我交谈是没什麽大问题。」

    胡蛟这时把饭菜给他们送来,又谢过前一晚的事,聊了几句又去忙。严祁真问路晏为何从没去过陈国,那不是与其母国相邻?路晏表情古怪,回他说:「陈国的语言我不太通,而且那里对我们这种术士或法师都不太好。说到这个,你以前是哪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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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国。」

    「啊……」路晏表情微妙,哂笑曰:「我印象那好像是一千多年前的古国了。我母国似乎也曾经为其一部分,後来分裂成几个小国,再後来才又逐渐被壮大的国家吞并,成了如今的殷、陈、诏三国。」

    严祁真一点都不意外,世间没有哪个国家能有近两千年的国运,反而是路晏那古怪又顾虑他的反应让他感到有意思。

    路晏搬过小几挪好位置,准备吃早饭,他挟了眼前的菜一面告诉严祁真说:「我母国就是殷国。听说很久很久以前,殷国的国土全部是个大水泽,没想到能变成今天这样一个国家。苍海桑田啊。」

    「瀚梦大泽。」严祁真说道:「旧时我亦曾在那里有过剑庐。」

    提到剑的事,路晏忽然皱眉发牢SaO:「是不是因为你融过那把灵剑的关系,害我如今变得这麽、不够高啊?」

    严祁真被他凶得有些懵,如此一想也是想笑,但颜面控制得好,沉定以对。路晏追问:「到底那把灵剑叫什麽?我还不知道哩。」

    「就是……」

    外头有人喊他们:「二位道长不知可用过饭了?我们打算卯时一过就启程,来跟你们知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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