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玛瑙（上）（4） (第1/1页)

    我买了第二枚戒指，棕红sE玛瑙，有个老太太的那个。尽管蕾娅一再强调「这您得自行判断」，但接下来那句，「说不定您的nV朋友…会对这个凄美的故事感动不已」，我总觉得是在暗示，她希望我送她这个。

    蕾娅最後的反应，当然令我十分在意。哭什麽呢？我说错还是做错了什麽吗？或者是戒指的问题？那颗橄榄石说了或做了什麽吗？

    出了店门，廖仔向我道谢，谢谢我陪他走这一趟。我说别客气。对於蕾娅的失态，我没有再提，他没也多说些什麽。

    我们在巷口道别，我说难得请假，想顺道去这附近热闹的地方走走，就不搭他的车回去了。我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走得很远才回头，这是为了确保廖仔也已经走远。

    我回到那条巷子，在玉金厢所在的那个条巷弄等待。我在等蕾娅下班，我想当面跟她谈一谈。

    玉金厢按表定时间在六点打烊，但我多等了十五分钟，从蕾娅回复为小绮的她才走出来。

    小绮身上披着薄夹克，换上短K、运动鞋，头上的辫子已经拆掉，改抓成一个髻。

    她一见到我，绷着脸，掉头要钻进店里。我连忙追了上去，我完全没有预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

    我以为她见到我会很开心，或者她会感到欣慰，欣慰我这麽心疼她在工作中掉泪。她的别扭、她的怒气，杀得我措手不及。

    我边追上去边叫她，追到店门口，她终於肯停下脚步。她背对着我，虽然时机不太对，但她挽起头发後露出的洁白颈项，我看了深觉撩人。

    我将那想法摆到一旁，边道歉边伸出手。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要道歉。小绮不愿回应我伸出的手，我於是追加了几句道歉的话，并且试图牵起她的手。

    然而，她每每在我就要碰到她手的前一刻扭动身T，让我扑了空，我尝试几次，她就躲开几次。不管我朝哪个方向伸手，她的扭动都能提前一步。

    嗯，我们俩真是默契十足呢！这念头在我脑中浮现，我却完全笑不出来。

    「你们在g什麽！」

    洪亮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是店长。早前在店里，我忙着挑东西、忙着跟蕾娅讲话，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他的外表。

    店长高我半颗头，并且高过小绮一颗头，应该大我没几岁，浑身的肌r0U，完全不会令人想到他在这种店里工作，说他是健身教练可能更有说服力。

    他叉着手，从上衣的短袖伸出大块二头肌。他表情平和，却散发出叫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抱歉，大哥，我是小绮的男朋友。」我说。

    「我知道，我是问你们在g什麽。」店长回答。

    「谢谢你平时对小绮的照顾。」

    「不用客气，但是你们在g什麽？」

    店长依旧叉着手，用平和又威严的眼神看着我跟小绮。小绮停下扭动躲避的动作，我藉机牵起她的手，不到一秒就被她甩开。

    我又试了一次，这次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大概是因为店长在场，她不想让我太难堪，就没有再度甩开。

    这些小动作，店长全都看在眼里。他的目光就停留在我们紧握的双手。

    「没g什麽，我来接她下班而已，」我转而对小绮问道，「对不对？」

    小绮勉强配合，点了点头，还给了店长一个「别担心，接下来我自己能处理」的眼神。

    别过店长，小绮与我牵着手走到巷口，她在巷口将我的手甩开，大吼一声：「你到底在做什麽！」

    「你现在是小绮还是蕾娅？」我问道。

    她白了我一眼，转头就要离去，我连忙冲到她前面，向她道歉虽然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麽要道歉。

    一想起上次吵架她让我追了两条街，我就不由自主地加快动作。我请她明示，我究竟做错了什麽，她这麽生气。

    「你为什麽要买玛瑙戒指呢？」大概我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她更生气了，「里面有个老太太的那个戒指啊！你买那个是要送我吗？」

    「对不起，」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麽要道歉，此刻却也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话。

    「你是要跟我分手吗？」

    「怎麽可能？」

    「那你买那个做什麽？」

    「抱歉，我很抱歉，但那个戒指有什麽问题，你可以直说吗？」

    小绮看了我一眼，脸上像是「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怎麽你还是不懂呢」的无奈表情，说：「我有没有跟你说，那老太太在悼念年轻时未能完满的情感？」

    「有。」

    「那你还买，意思不就是要分手吗？」

    「没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喜欢那个戒指，我才买的。」

    「我怎麽可能会喜欢七老八十的还在悼念年轻时的情感啦？」

    「你不是跟我说，我nV朋友说不定会对这个凄美的故事感动不已？」

    「我也有叫你自行判断啊！你不是听到了吗？」

    迄今为止，都是小绮单方面地发脾气，我只有赔不是的份。她那句「我也有叫你自行判断」，开始在我心底g起生气的感觉。

    当时是蕾娅的她，给我选择的自由，但我的选择跟回复为小绮的她想要的不一样，她就翻脸骂人。

    原来那自由是虚假的自由，是给我这个男朋友的小小随堂测验，考的是我对小绮的喜好了解的程度。

    我浑然不觉，就在不知道这是测验的情况下，按自己的喜好填入答案，她才说这是测验，而且你不及格。

    我忍着心底的怒气，说：「下次我会注意，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为什麽突然就跑来我工作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玉金厢上班啊，对不起，可是是我同学拉我来的。」

    「你突然跑来g什麽？我有说过想让你看到我工作的样子吗？」

    「我刚刚说过了，我不知道你在那里上班。」

    「你有问过我吗？」

    「我没问过？」我开始控制不住怒气，「我有问喔，你说你是灵媒，谁知道你是这种灵媒？」

    「这种灵媒？这种灵媒哪里碍着你了？」小绮跟着提高音量，「h俊全，我都没嫌过你是那种公务员，你凭什麽对我的工作说三道四？」

    「那种公务员是怎麽了？公务员不是正当职业吗？」

    「你意思是说我就不是正当职业罗？」

    「正当，正当得要Si，假鬼假怪最正当了！」

    我的那些话，让小绮在愤怒之余，又多了份不被理解的伤心。她一定是非常喜欢自己的工作，才会有那些反应。

    在那当下，蕾娅冷YAn、高傲的神态，在她脸上一闪而逝，愤怒又伤心的小绮接着坚决地说道：

    「好，你去找别人，找一个不假鬼假怪的正常nV生，我们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