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橄榄石（上）（4） (第1/1页)

    我试着从别的地方寻找答案，我想问问别人，其他可能知道小绮过去的人，看能否得到解答。

    但想来想去，我跟她也就那麽一个共同的朋友，嗯，要是玉金厢的店长算是我的「朋友」的话。

    「几个月吧，我想想…五月中到现在…」

    当我问到小绮在玉金厢工作多久，这是店长给出的答案。推算起来，她是在我们相遇的那阵子才开始在这边工作，真是出乎意料的短。

    「听你叫她小绮，我一开始很不习惯。她名字里根本就没有绮字。上班的时候我们叫她蕾娅，私底下都叫雷妹，要不然就叫丽丽，雷丽雅嘛，对不对，她的本名，根本就没有绮。」店长继续说道。

    「嗯，这我也想过，根本就没有绮。」我回应道。

    「我那时建议她，在店里取一个绰号，就叫雷妹或丽丽，蕾雅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我再帮她调整一下用字，不要用优雅的雅，改成nV字旁的娅，草字头的蕾，前面再加个芙蓉的芙，芙蕾娅，Freya，走一个北欧nV神风。」

    「那麽这位nV神掌管什麽呢？」

    「什麽掌管什麽？」

    「神话里的神只不是都有各自掌管的东西吗？像是雅典娜是战争nV神、维纳斯是美的nV神…」

    「我怎麽知道芙蕾娅掌管什麽？」店长捉狭地笑，「芙蕾娅不过是凑出来的名字，哪有掌管什麽？掌管金钱运吧，你y要我说的话，有了她以後我店里客人多了好多，都是冲着她来的。」

    「可惜。」

    「可惜什麽？」

    「我本来还想问，芙蕾娅是不是掌管橄榄石的nV神。」

    店长一听，用脸上的表情做了一个「原来你是要问这个」的动作。

    「我跟你说，芙蕾娅上班的时候喜欢什麽玉石，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她下班恢复小绮的身分，要喜欢什麽我也管不着，但她喜欢橄榄石一定有她的理由…」

    「是什麽不能说的理由吗？」

    「也不是完全不能说…」

    「所以是…」

    「也不能就这麽说给你听…」

    店长一副很想告诉我，却又嫌吊我胃口吊得还不够，摆明了要nVe我的模样，真是讨厌Si了。

    在他能继续吊我胃口之前，小绮便从柜台後方的空间走了出来，店长跟我的对话也就停在这里。

    说起来，我跟小绮交往迄今半年多，我在县政府当约聘人员的资历，则b交往期间多上三个礼拜。

    一年的约聘期间剩下大概三分之一，再三个月又多一点的时间，我又要失业了。店长说到小绮在他那边工作的时间，就提醒了我这件事。

    下一个工作在哪，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却也不急。三个月听起来是很久以後的事，那是下下个季节，有什麽好急的呢？

    然而，我不急，却有人b我还急。

    有天一早，我刚进办公室，科长就叫我过去，跟我讨论约聘期间届至之後的事。

    他说，这个缺的主人，也就是意桦，看样子是没有要请第二年的育婴假，我在这个局处当约聘人员的日子，就要到头了。不过县政府的其他单位也有约聘的缺，他问我有没有想要继续当约聘，就当成是转调到别的单位去。

    同一天的晚餐时间，我妈像是偷听过我跟科长的对话似的，跟我说起找工作的事。她一开口就问我，约聘期间还有四个月对吧？

    我说还有三个多月，而她接着问道，该开始找工作了吧？我说时间还早，现在找到工作也没办法去做，还有三个月嘛！

    我妈接着又问，县政府其他机关应该也有约聘的缺，我怎麽没有去跟长官问问看？

    我随口回答，说有缺人家以不见得要用我。我妈白了我一眼，说：你说那什麽话？不问问看怎麽知道？

    我将这些事情告诉小绮，在我们的公园散步途中。时节已是冬季，来跑步的人却没有变少。

    小绮披了件皮衣，棕sE的，不是她穿去廖仔婚宴那件。皮衣的袖子很长，长过她的手腕，盖住她的虎口，每次我要牵她的手，她就会主动把袖子往上挽起一点点。其实那袖子并不影响我们十指交扣。

    「约聘都是有期限的，有的一年，有的更短，三个月的也有，有缺就可以一直做下去，一个约接着另一个约、再接着一另一个，完全不会感觉到刚刚才失业。」

    「无缝接轨？」

    「哈，没错，无缝接轨。」

    「那你在考虑什麽？怎麽不当场就答应科长？」

    「大概我一直把约聘当成打工吧，总不能打工一辈子。」

    「薪水这麽好的打工，外面找不到呢！」

    「所以很矛盾啊，好像该换工作了，又好像没什麽好换的。」

    「可以听听我的建议吗？」

    「请说。」

    「不要顾虑我。」

    「顾虑什麽？」

    「你去外面做别的工作也好，一直当约聘，当一辈子也无所谓，不要顾虑我。」

    「怎麽可能不顾虑？我是你命定的那个人耶！」

    「恰好相反。不管你做什麽工作，你都还是触发条件的那个人，这是不会改变的。」

    「就算我没有工作也一样？」

    「嗯，一样，因为你触发条件了。」

    「到底是什麽条件？」

    「就是…」小绮踌躇着，似乎是在斟酌该透露多少，「是橄榄石的试炼。」

    「怎麽试炼？」

    「成为第一个说要送我橄榄石戒指的男人。」

    「好特别的试炼。可是，为什麽是戒指，为什麽是橄榄石呢？这是试炼怎麽来的，你发明的喔？」

    「秘密。」

    小绮笑得灿烂，那笑容摆明了，没有打算把秘密说给我听。

    「这我就不懂了，我都通过试炼了，为什麽我们还会吵架呢？」

    「试炼後面还有试炼呀！先说，我不是为了试炼才故意跟你吵架，每次生气我都是真的生气，是真的很生气呢！真的生气才有资格称做试炼，对不对？」

    「好像也是。」

    「而且试炼的对象不是你而已，也有我，我们一起通过那麽多试炼了喔！」

    「这麽好，有奖励吗？」

    「有喔，每一次的试炼我都更确定，你是我命定的那个人，」她说，「这奖励不错吧？」

    这次约会结束前，我将欣悦姐的邀约告诉小绮。

    先前在云南菜餐厅，欣悦姐说再半年她就满三十六了，而半年就这样过去了。她约我一起吃饭，帮她庆生，还叫我带小绮一起去。

    「工作上认识的朋友？」小绮问道。

    「嗯，大菜的承包商。」我回答，并说了欣悦姐去赛诺特潜水的事。

    「感觉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哈哈，我最喜欢什麽故事你知道吗？」

    「什麽？」

    「我们，我跟你的故事，我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