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第1/2页)

    气氛有些沉凝。

    敖津抬眸看向闻伶，素来平静的眼里带了两分警告。

    这是萧恂会在意的事，所以她也在意。

    闻伶不会不明白，但她希望闻伶能不在这种时候犯倔，再去触碰萧恂的逆鳞。

    闻伶接触到敖津的目光，她轻轻一笑，半点不在意的移开视线。

    三人落座，萧恂让闻伶跪坐在自己旁边，却是自己动手给她斟了一杯酒。

    闻伶伸出一只手接过酒杯，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而后将酒杯放下，快速的将手缩了回去。

    萧恂眸色闪过一丝笑意，而后又沉凝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这酒清甜，陛下不若送妾一些？”闻伶淡然开口，却不是萧恂想听的内容。

    “看你表现，若说些让朕不高兴的话，这酒只能在你墓前送你。”

    闻伶缩在衣衫里的手指微缩，心下斟酌着要不要先挑好听的讲给萧恂听。

    虽说坟头酒也不错，但她还想活着的时候尝尝。

    “陛下听什么能高兴？”

    “你觉得呢？”

    萧恂轻点着酒杯，不咸不淡的将问题抛回去。

    “前些日子靖王给妾传了些信笺。”

    萧恂动作一顿，看向闻伶的眼神骤然凌厉，带着些风雨欲来的阴沉。

    无论是宫中还是靖王府中她都安排了修鸟监视传信，现下靖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往闻伶手里传信笺？

    这绝非靖王能做到的。

    “闻伶，你究竟在朕面前藏了多少事？”这话问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萧恂少见的泄露真正的情绪。

    闻伶淡然撩眸，对上萧恂狠戾压迫的目光，她唇角微扬，不见半分自得，亦没有半分惧意，只是平静的回答：“如今桩桩件件也都在陛下眼前了，数来也没几件，不是么？”

    “瞒过朕的修鸟，闻伶，你好本事。”

    “陛下是忘了修鸟如何来的了么？”

    萧恂一顿，随后手指蜷缩起来，半晌不语。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修鸟一开始是谁主张训练的，是谁培养出来的。

    将飞扬的鹰关在笼子里太久，她便真以为鹰成了金丝雀。

    萧恂有些自嘲的想着。

    恐怕除了报复，她原本也就是如此卑劣。

    闻伶见她模样，心里翻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但都被她强压下去，只是继续道：“靖王自负，野心勃勃，其意图陛下想必也知，他希望妾能帮他。”

    “那为何告知于朕？”

    “因为妾不想帮。”闻伶回答得很快，像是在心里无数次的回答过这个问题。

    萧恂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妾从少时追随他，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曾经妾以为他是最适合这把龙椅的人，但后来…他变了，”闻伶一顿，原本毫无起伏的语气多了一丝嫌弃，“他变得愚不可及。”

    萧恂怔了一下，她以为自己会听见一些期望落空的遗憾之语，结果却听见了闻伶对萧琮的嫌弃？

    她忽的有些不解，如果闻伶如此不在意萧琮，又为何一次次的帮他？

    “萧恂，你还是不够了解我。”闻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萧恂的胸口。

    萧恂没在意她的称呼变化，只是握住她的手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掌心的手指冰冷，萧恂忍不住将她整只手牵出来，拢在手心捂热。

    “萧琮从前温和，谦逊，遇事处变不惊，以民为先，妾以为这样的人，定能是一代明君，妾也有野心，所以妾扶持他。”闻伶没有挣脱萧恂的手，反而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让她握着。

    “他若真如此，朕早杀了他。”萧恂冷声道。

    闻伶直直的看着萧恂，目光有些锐利。

    “他非君子，只为对手，朕容不下他。”

    “他若真如此，便是君子，陛下还要杀君子吗？”

    “你怎知朕不会？”

    “陛下不会，因为齐王殿下还活着。”

    萧恂道：“十六她是无心皇位。”

    闻伶于是点头道：“若争其位，杀之并无不可。”

    “方才还说不能杀？”

    “妾说的是不争其位的君子。”

    萧恂还欲说些什么，却被闻伶一根手指置于唇瓣前。

    “言归正传，萧琮本性恶劣，陛下当初…算妾看走眼，但如今妾将一切告知于陛下，是希望陛下放萧琮一条生路。”

    “不可能。”萧恂神色骤然冷了下来，想也不想的道。

    闻伶根本不需要向她明说信笺里的内容，她自己亲手策划了一切，她心知肚明。

    她要的就是萧琮这条命，怎么可能放过他。

    “陛下要如何才肯答应？”

    “如何都不可能！闻伶，不要挑战朕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