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可怜的哀求 (第1/2页)

    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钟时意收到弟弟的消息。

    【我的小瑀：哥你怎么走了啊？我翘了一节课就想着能早点见你呢！小狗摔桌.jpg】

    指尖悬停在对话框上，时间有点久，眼见着“我的小瑀”变成“对方正在输入”。

    【我的小瑀：是不是学校有事？别着急，哥做的菜超级好吃】

    很快又过来一条。

    【我的小瑀：哥～宝贝～晚上回家住吗？想你了小狗亲亲.jpg】

    对话框点开又合上，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屏幕亮光熄灭。

    进校门的时候，他回复弟弟：“不回去了，早点休息，不要逃课。”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再犹豫不决的道理。越拖沓越痛苦，从此刻起他应当学着去做一个懂得分寸的哥哥。

    从这天开始，钟时意不再回复弟弟发的那些甜甜蜜蜜的信息，也很少再接弟弟电话，被弟弟问得急了，他就用课程或者兼职太忙搪塞过去。

    无情也好心狠也罢，他知道自己对弟弟的感情是开了闸就收不住的洪水，必须要断绝后路，才能勉强压抑得住。

    隔了两天在宿舍里见到钟时瑀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回来了？”舍友见到他，站起来，“也是巧，我在楼下看到你弟了，听他说找你有急事，就直接把他领上来等你。”

    头脑发懵，钟时意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直到舍友着急上课出了门，宿舍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神智才蓦然回笼。

    不知什么时候，钟时瑀已经站到他身前，他们离得很近，近得几乎能闻到彼此身上幽幽的兰花香气，是钟时意选的洗衣液的味道。

    钟时意怔怔地仰头看弟弟，心里的念头是：小瑀瘦了。

    钟时瑀的面颊有点不易被察觉的凹陷，此刻也在垂眸看他。

    钟时意从这个角度看去，看到弟弟下颌处有一小块青紫，分外显眼。

    很突兀的痕迹。

    钟时意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手却突然被当空截住，钟时瑀出手凌厉果断，带出一小股罡烈劲道的风。

    下一秒，他被弟弟反手制住双腕，顶在门背后凶狠地亲吻。

    钟时意整个人都懵了，他不敢相信弟弟会这样大胆——一门之隔的走廊里，人声嘈杂，门开关的声音不绝于耳。

    男生在宿舍里都比较随便，进出都不爱敲门，随时都可能会有人闯入这间寝室，撞破这兄弟luanlun的一幕。

    可那力度太过狠戾，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反抗的时间和空隙，而在后脑勺即将撞上门板时，一只柔软的掌心垫在了他的脑后。

    很轻的一声闷响，他撞进了弟弟的掌心。

    最初的惊慌已经过去，僵硬的身体逐渐柔软，起先还有被强迫的感觉，但很快，抑制不住的本能占了上风，他逐渐沦陷在大胆而背德的深吻之中。

    似乎过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间，这个吻才告一段落。

    胸膛急促起伏，钟时意晕头转向，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手抵着弟弟的胸膛喘息。

    “想死我了。”柔软的唇在耳边摩挲，酥麻微痒，他听到弟弟轻叹着说，“哥……宝贝……宝宝……好几天不回家，就这么忙啊……”

    无法抑制的钝痛突如其来。

    也许是因为气氛太好，也许是那个吻仿佛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总之，那天钟时意没能硬起心肠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

    逃避似的，他埋首贴在弟弟的胸膛，卑微而贪婪地汲取少年蓬勃的体温。

    指节无意识地纠缠，像是推拒又像是挽留，最终在衣料上留下漩涡似的微小褶皱。

    冲动过后便是理性回归的时刻。

    钟时意痛恨自己软弱和反复，他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见到弟弟之后控制住情绪，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纠正错误。

    所以他不能再和弟弟见面。

    他骗钟时瑀说自己出差了，弟弟没怀疑——学生助理的身份让这个谎言显得合理。

    一开始，弟弟在消息中问得勤，后来，在钟时意的刻意冷处理下，渐渐地也不再问了，有时候，甚至两三天也收不到一条弟弟的消息。

    钟时意惘然又欣慰。他想就这样淡下去也好，等弟弟上了大学离开这里，也许不需要说得太清楚，兄弟两个的关系就能自动回归正常。

    又过了一周，正好是一节非上不可的专业课，上完课后跟着乌泱泱的大部队往外走，钟时意急着去给学生补课，没注意撞上个人。

    他抬头一看，竟然是钟时瑀。

    在仿若定格的时间里，他们谁都没有动。弟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个想法又从钟时意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小瑀瘦了。

    比上次还要瘦。原本饱满适宜的面颊凹陷得明显，面孔是有些显眼的苍白，眉梢眼角比往日更加锋利，甚至带了点桀骜的戾气，这样的瘦法恰到好处地凸显了少年面庞上的优点，衬得整个人凌厉又精致。

    只这样看着弟弟，钟时意就感觉到自己心里好像有一角坍塌了。

    他拼命克制着关心弟弟的念头。

    小瑀是大人了。他反复告诉自己，只是瘦了而已，没什么的，不要让小瑀觉得还可以继续——

    “骗我。”

    在汹涌的人潮中，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弟弟轻声说，“你根本就没离开学校，你每天都在，我看到了。”

    钟时意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没什么可辩白的，弟弟的话句句属实。

    小臂被狠命地攥住，弟弟拉了他就走，步子迈得很快。

    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但钟时意还是稳住身形，跟上了。

    教学楼露台空旷无人，春夜的风与清淡月色交融，钟时意的背贴上露台边缘的围栏动弹不得。钟时瑀掐着他的腰，自上而下地看他。

    “哥在躲我。”钟时瑀面无表情地说，“为什么？”

    这就是坦白的时机。

    纵使心如刀割，钟时意还是开了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