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蟒20 (第2/3页)

里斯在外面看守所时，同屋的老人告诉克里斯的。也不知道克里斯在禁闭室调查得如何。乔森有半秒的分神，很快又接着问：“小岛看守所里有个老人，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浪费时在我这儿。”理查德直视着他，“小岛监狱里只有一个人左眼是瞎的。”“你是说禁闭室那个……”“没错。”“他更不可能出去。”“他有可能出去，他之前可是帮狱卒搬运尸体的，每个月都会出去一次。”“……”“他在这里的名字叫杜鲁斯·科纳，但我知道他还有个名字；在他发疯虐待室友之前，他每天都来我这儿，跟我讲一些他认为有趣的小故事，还会看看书，尤其喜欢看《牧场经营策略及奶牛的健康管理》。”

    理查德的目的几乎就写在脸上，他想引导乔森去关注禁闭室的变态。

    可一旦把目的摆到了台面上，目的就不再是目的，而是真正目的的掩护。

    看多了求饶或嘴硬的恶徒，乔森一时间判断不出理查德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真名，叫威尔逊·斯图雅，曾是全联邦都在通缉的要犯。”

    乔森掐着他脖子的手突然紧了紧。

    “你听说过他？那太好了，那你一定听说过他的事迹，”理查德笑意更浓，“他是因为故意伤害进的这里，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伤人？他是在找藏身之处……不觉得他的嫌疑更重吗？”

    “狐狸嗑药把脑子磕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次在上原，我发现了一件事，史密斯一直在调查十几年前的旧案，这个案子的受害者，就是狐狸的家人。凶手名叫威尔逊·斯图雅，至今都没抓住。但我知道他手里有把钥匙，这钥匙能打开一个藏宝库！史密斯调查到这家伙有可能藏在小岛……懂我意思吗Snake，如果找到了这把钥匙，财宝我们对半……”

    进小岛监狱之前，乔森跟修道院汇报过一次情况，接电话的是白鸟，白鸟说过这么一段。

    但到底是什么案子、克里斯身上发生过什么事，白鸟没来得及说，电话就被芙兰卡拿走了。

    这刹那乔森想起的不止有这通电话，还有克里斯爬满伤痕的后背。

    “我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乔森说，“只是名字。”

    “那我可以跟你说个真实的故事，这是他自己亲口告诉我的。”理查德得意地勾着嘴角，他被乔森掐着脖子，却还若无其事地扬起脸，耳坠因动作轻轻晃了晃，“二十六年前，威尔逊jianian杀了自己的亲生meimei，他当时才十四岁，只判在下原的监狱里服刑十年。那十年他都在想一个问题，即‘人为什么不可以杀人’。我当时觉得很荒谬，但再荒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很合理。十年他都没想出答案，因此他想通了。”

    乔森松开了他的脖子。

    理查德整理着领口，接着说：“‘人可以杀人’，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出狱后，浑浑噩噩过了一阵子，偷窃，抢劫，靠这个维生。半年后的某一天，他嗑药嗑大了，睡在路边。然后他遇见了两个孩子，金发，碧眼，带着七八个随从。其中一个孩子把手里吃了一半的可丽饼递给了他，非常温柔……他当时的原话是，‘就像天使降临’。”

    那是个阴天，他记得很清楚。

    阴天午后，他和meimei刚上完马术课，手牵手走过长街，在路上买了两个草莓味的可丽饼。“婚礼的点心要是可丽饼就好了”，meimei这么说。他嘲笑meimei幼稚，并告诉她婚礼现场的点心当然应该是比大人还高的超级蛋糕；他说这话时，看见了meimei身后倚着墙根的男人。

    那个人快要死了。

    诺亚有这种直觉，于是他把自己手里的可丽饼递了出去：“你吃吗，你饿了吧？”

    “小少爷，还是赶快走吧，马上要下雨了。”随从上来拦了拦，“别理会乞丐了。”

    乞丐缓缓睁开眼，乌黑的眼珠里没有一丝光，直愣愣地注视他。那种眼神就好像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石像，或者一张难看的油画。

    他有些害怕，干脆飞快地把可丽饼塞进乞丐手里：“你吃吧！……走啦蕾贝卡，回家了。”

    诺亚牵着meimei快步离开，随从们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他走出去很多步后又回头看了看，乞丐坐在原地，拿着可丽饼，依然注视着他。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报恩的故事，但他接下来的话是‘那瞬间我就勃起了，我想马上杀了他；就像饿了三天的狗看到一块流油的rou，会忍不住扑上去那么想’。……威尔逊跟踪了这两个小孩，跟到了郊外的一个豪华庄园。他们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好像是个旧贵族的庄园。威尔逊在附近蹲守了一星期，每天看着他们出门，看着他们回家，看那些佣人每天在院子里工作，从哪个侧门进出。那户人家有四个孩子，长女马上就要结婚了。……不得不说威尔逊是犯罪的天才，几十个佣人的庄园，他却能进出自如，甚至曾在浴室的柜子里看长女洗澡。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小儿子，喜欢摸进那孩子的房间看他午睡；那孩子的后脖子上有两颗红痣，威尔逊特别喜欢。一周后威尔逊有些忍不住了，他偷了主母的安眠药，潜进后厨，下在所有人的饭菜里。”

    “……这是弗林神父救下来的孩子，跟我们很有缘，你们看他的绿眼睛！”

    jiejie的婚礼前夕，父亲从西南诸岛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和诺亚差不多高黑发小男孩。父亲一直是虔诚的教徒，不仅每周都带他们全家去做礼拜，每年还会资助西南诸岛上的一所修道院。要收养小孩的事半个月前父亲就提过，家里没有人反对，只有诺亚不喜欢。

    盯着新来的家伙，诺亚瘪了瘪嘴。

    “诺亚，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你应该热情点，”父亲说着，从身后拎出来蛋糕盒，“看看这是什么，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你最喜欢的那个厨师做的哦？”

    jiejie帮忙接下来，配合父亲道：“诺亚不吃的话，我和蕾贝卡吃，快，蕾贝卡！”

    “还有我，我也想吃……”哥哥跟着说。

    他立马跑过去抢走蛋糕盒：“这是我的！小孩子才能吃蛋糕！”

    最后蛋糕在餐桌上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