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山河谣_第二十八章 再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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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再始 (第3/4页)

和尚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仅一只拇指就有施礼下巴宽,难怪寺中所有人都谈之色变,这样的巨兽,即便不会武功,亦能做万人敌。

    “是你?”慧业打量半天,忽然大笑,方口阔额喷出酒气,熏得施礼作呕。

    施礼只听过慧业之名,却没见过,对方这反应,也不知是认识自己还是不认识。

    慧业哈哈大笑,连说三个有趣,放开施礼坐回椅子,两腿岔开,朝他唤道:“过来,磕头!”

    施礼蹙眉,沉声不语。

    “你小子聋啦?让你磕头!”

    “不拜!”施礼抬眼,朝慧业道:“佛门弟子只拜世尊菩萨,不拜天地,只拜师傅,不拜君王,慧业师傅若有喜欢别人给你磕头的瘾,就先修成个正果菩萨!”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慧业不恼反笑:“师傅拜得?那师傅的师傅不是更拜得?”

    慧业手指敲击着桌面,厚硕的胸脯油光铮亮,随着动作牵丝鼓动:“你师傅神尘是我弟子,我是你师公!”

    “什么?”

    不光施礼,其余和尚皆无比惊讶。

    “师傅你说什么?这小子是神尘师兄的徒弟?”

    “这小子是我们师侄?”

    “我们罗汉堂有后了!”

    施礼:“……”

    慧业看了看这干巴小子的熊猫眼,长叹了一口气:“怎搞成这副模样,难怪你那死倔的师傅肯低头找我。”

    师傅他……

    那引他进门的大和尚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豪气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罗汉堂的人了,谁敢再欺负你,师叔们第一个不答应!”

    肌rou巨熊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说着就要去帮兔子报仇。

    施礼朝慧业一拜:“施礼无礼,拜见师公,师公莫怪……”

    这声师公让慧业无比受用,徒弟不认他这个师傅,徒孙认了也行。

    慧业大手一捞,将这宝贝徒孙抱在怀里,施礼局促尴尬地坐在巨熊大腿上,素白的僧衣蹭满了这群壮汉雄臭的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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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你身板着实单薄,拈起来还不如一张纸重!来,吃rou喝酒!”慧业抓起一只肥腻的猪蹄就要往他嘴里塞。

    施礼赶紧别过头去求饶。

    佛教十三宗并非所有宗派都要戒酒戒rou,尤其罗汉堂内的武僧,更不受十三宗之管束,虽在佛门,只比凡夫更甚,南少林以武立派,虽轻视武僧这般放纵妄为,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施礼同神尘一样,修的是净土宗,五戒十善虽是辅修,但也尽力遵守,酒rou荤腥轻易是不沾的。

    好歹是慧业唯一的徒孙,慧业也不强迫他,直点头道:“如此也好,我罗汉堂里皆是臭烘烘的大汉,是该开朵花儿来衬。”

    施礼见他松口,连忙转移话题,趁机从他guntang滑腻的怀里挣脱:“师公为何生得这样……伟岸?师公是人吧?”

    “哈哈哈哈……”慧业一愣,笑得前俯后仰,“师公自然是个人,你可知道洗髓经?”

    施礼点头,慧业续道:“世间五行皆分阴阳,这天下的武功也分阴阳,洗髓经是天下第一的外家功夫,却是阴属外功,内练神通为阳属顶级外功,我将它俩合练,功力每进一层,我这骨头便强韧一寸,长此以往,便练成了我这法天相地般的人rou金身,小子,你想不想学?”

    施礼一想到自己也变成这样的怪兽就浑身鸡皮疙瘩,连忙摇头道:“师,师公!我我,师公找我来是帮忙干活的吧?是要打扫还是帮师叔们洗衣服?”

    慧业差些忘了正事,一拍大腿,将一个金灿灿的钵盂递到施礼手中,一脸坏笑地朝他眨了眨眼:“找你来,是有别的要紧事,咱们罗汉堂除了武功,还有一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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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宝贝?”

    众壮和尚相视一笑,满脸猥亵:“十八铜牛。”

    铜牛?铜牛是何物?死的?活的?施礼不解。

    见他不知,慧业脸上笑意更甚,指着钵盂道:“你的工作,就是每日来给铜牛挤奶。”

    “挤奶?好是好……会不会太轻巧了些?师公可以多交代我些别的事……免得落人口实。”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施礼不知他们笑甚,活像自己是个傻子,只拿着钵盂无所适从。

    慧业捂着壁垒分明的肚子乐出了眼泪:“只怕你一天挤不完……法澄,你带施……呃……带他去华严洞。”

    “是!”

    法澄便是那个先前给施礼开门的壮和尚,他领着施礼出了罗汉堂的大门,行至一处断崖,崖边垂着一条锁链,链条比施礼胳膊还粗。

    “你站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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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礼连忙抱着钵盂躲到一边。

    只见法澄往掌心啐了两口唾沫,两腿扎稳,塌腰躬身,将那锁链抓紧,粗臂一涨,浑身青筋毕露爬上脖颈,又听一声暴喝,那千斤重的锁链高高抛起,被他甩在空中呼呼作响。

    施礼瞠目结舌,这等怪力简直见所未见。

    法澄再喝一声,双手一松,将那千斤铁索贯入对面的悬崖,施礼正要鼓掌,领口一紧,法澄揪着他跃上那条相连两崖的锁链。

    “啊啊啊啊啊!”

    身下就是万丈深渊,施礼吓得魂飞魄散。

    “好了小子!”法澄拍了拍他的背,施礼睁开眼,已到了对岸,连忙从法澄身上下来,腿已吓软了。

    断崖正对一处洞窟,洞窟顶端横着一匾,上书“华岩洞”,洞口两边还有竖匾,左书“譬如一灯,入于暗室”,右书“百千年暗,悉能破尽”。

    施礼心有余悸,难怪从未见过这华岩洞,若不修习个几十年的轻功,怎能过来,却不知究竟是怎样的牛,需要豢养在绝壁洞窟之中。

    法澄拾起钵盂往他怀里一塞,坏笑道:“进去吧,挤完牛奶他们自会送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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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我怎……”施礼望着那黑洞洞的xue口,内力风声阵阵,传来阵阵兽吼,恐惧已至顶峰。

    法澄朝他挤了挤眼:“改日帮师叔们也挤一挤。”

    “什……啊啊啊啊啊……”施礼背心被他一推,站将不稳,径直滚入了洞窟之中。

    手中钵盂脱手而出,在洞窟中当当撞响,洞中兽吼听得响动齐齐噤声,施礼终于滚完,金灿灿的钵盂噜噜地在他面前转圈停稳。

    洞窟之中灯火通明,十数双眼睛看着他,施礼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后背阵阵发麻。

    “新来的?”

    施礼听是人声才敢抬眼,面前一个赤身裸体的铜人抱着双臂睥睨着他,施礼浑身一阵哆嗦,环顾周遭,不只面前这尊,还有十数铜人分散洞窟各处,或坐或立,神态各异地看着自己。

    什么十八铜牛……他真是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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