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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2/2页)
林潭身形不动,抿紧的嘴唇泛白,瞧着沈意濯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话,并且面不改色的让手下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很显然,他和乔乾是认识的,或者说,他们很熟悉。 林潭垂了眼眸,耳朵里嗡嗡作响,树叶摇动的飒飒声令人头疼,好像从他离开沈意景之后,一切都变了。 “既然不方便,那...沈先生慢走。” 沈意濯听见林潭的话一楞,那点戏谑心思仿佛被拽出来打了一巴掌。 林潭冲着沈意濯扯出一个笑,赤着一双通红的脚,抬脚的时候身形踉跄,身体有点冻僵了,管家上前搀扶,他侧着头道谢,露出白皙的后颈上点点红痕,落梅一样掩盖在衣衫下。 头发颜色好像很黑,晨光即使格外关注他,都无法照亮那片黑色。 沈意濯眯了眼睛去看林潭的背影,镜片下的目光肆意而恶劣。 乔乾目送着林潭进屋,才阴着脸冷声说道:“沈大少爷慢走,乔某就不送了。” 扳指在主人的心思下滋润的软润玉滑,沈意濯转动扳指,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事情还办不成,我会自己来。过河拆桥可不是个好习惯,乔医生。” 乔乾的家世要是放在十年前根本不够沈意濯多看一眼,但乔乾如今身后有温家,多少要给温席几分薄面。 枝头响起了阵阵鸟雀鸣叫,随着车辆的驶离惊动了它们,鸟群翻飞的羽翼阻挡了视线。 这层玻璃是牢不可破的屏障,映着林潭清瘦的轮廓,盯着那辆黑车消失在密林中,他仰起下颌,想起夏天跃动的微风,临暮的夕阳。 沈意景靠着阳台上的栏杆偶尔抿酒,远眺着山下的一片阑珊,谈论着他们的未来。 迎面抚来的风吹散了他的发梢,模糊了那虚无缥缈的理想。 对沈意景难以下咽的情绪折磨着林潭,他一遍遍的回忆,一遍遍将手掌攥紧,掌心微弱的阵痛提醒着林潭,沈意景是多么恶劣残忍的人。 他能够把刀子插进林潭的手掌,就有一天会插进林潭的胸膛。 林潭思绪未定,随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潭问出那个想了很久的问题。 “当初我的案件,沈意景是如何处置的。” “家里的信件没和你说吗,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乔乾的眼球比一般人黑,嘴角挂上笑意的时候还算温和,此时直勾勾盯着林潭时,难以喘息的窒息感愈发强烈。 林潭背对着乔乾,一言不发,他知道从乔乾哪里根本问不出什么。 也不想为了他们二人昨晚的乱性做出什么要生要死的蠢事。 良久之后,林潭说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呢,乔医生,我想我已经支付了您的报酬。” 微妙的气氛沉默下来,林潭像是回到了医院的状态,他等待着乔乾的回答不再有过多的交谈。 乔乾抿紧嘴唇,将手上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林潭。 迎着林潭疑惑的目光,乔乾的手指钩住礼盒上柔滑的绸缎花,礼盒的绸缎被拆下,滑落在地。 一件瘦小但看得出岁月的外套躺在天鹅绒上,这件衣服虽然受到了悉心的保养但价值可能还比不上礼盒上昂贵的绸缎。 乔乾的眼底吐露着热意,礼盒里仿佛是他的一颗心,它腐朽肮脏溢满的情爱又使其鲜活,跳动着频率期待有人将它捧在手心。 幼时他喜欢看玻璃里反射的影子,青灰色的墙壁惨淡的挂着几盏明黄的灯,追求奢侈的父亲不会考虑孩子是否怕黑。 孩子睁着清澈的眼睛在想,等他长大后要把屋子里所有不喜欢的都换掉。 为此,他愿意等待,等自己的愿望实现。 林潭侧过身体端详着,衣服的款式很旧,是很久前的流行款,和他曾经穿的一件衣服很像。 “这是我的?” 乔乾点点头,垂下来的睫毛阴影添了几分温柔,“很久之前我们就认识了,即使现在你忘记了,但我永远不会忘的。” 他看向林潭的眼神,总是夹杂着热意。 林潭只依稀回忆起一位少年。 他仔细把乔乾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无法将眼前这个身形俊朗,谈吐温润的男人和当初瘦的跟猴子一样的少年联想起来。 “居然是你,难怪你在医院与我那么熟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当时怕沈家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不让我来照顾你。” 沈意濯坐在车里正翻动着手上的文件,突然打了个喷嚏,坐在前排的手下立刻问道需不需要调高车内温度,沈意濯点点头,怎么感觉这几天总打喷嚏,不会感冒了吧。 玻璃上的雾气结了水珠流下,像蛇爬过的痕迹。 1 落地窗帘被挽起,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却还没有等来一场雪。 吃饱喝足并且睡了一早上的猫咪伸直了前爪挠了两下地毯,轻巧的走到乔乾脚边,尾巴亲昵的勾着裤脚,毛绒绒的头蹭了上去。 意识到被岔开话题,林潭回过头不再施舍目光给礼盒。 外套不过是年少的事情,他从未放在心上,如果现在是乔乾的报答,那么他想结束这一切。 乔乾好似看穿了林潭的想法,弯腰将礼盒放到一边,手掌穿过猫的腹部抱进怀里,另一只手盖在猫头上,来回揉了揉,眉眼都温柔下来。 “先好好休息吧,离开的事,之后再聊可以吗。” 乔乾离开时声音不大,礼盒放在林潭随手就能触摸的地方。 刚出门猫就迫不及待的从他怀里跳出去,翘起猫爪舔舐着自己的毛。 管家在门口垂着头,他已经等了很久。 乔乾感到一阵无力急躁,低垂的长睫掩饰不住眼神阴冷。 1 他苦苦压抑的爱意藏在温柔的外表下,企图换取丝毫信任。 而对于林潭来讲,应该是令人作呕的一件事吧。 袖扣被用力扯了下来,掉在瓷砖上发出脆响,宝石裂开了缝隙折射着碎光。 卷起的衣袖随着攥拳的力量突显着胳膊上的青筋。 天知道他有多想撕掉林潭全身的防备,用晦暗不堪的私欲填满他的身体。 抑制的阴狠落入眼底,袭来的暴虐情绪令乔乾难以控制,扯开衣领朝楼下的拐角走去,那是通往地下室的方向。 管家大气不敢喘,他只需要准备好伤药,稍后去处理满目狼藉的地下室,由衷希望这次沙袋不会被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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