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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渴望与恐惧 (第3/3页)
不怕,跌跌撞撞冲出门外,想见到陈燎原。陈燃被门槛绊了一跤,他摔在院子里,抬起头来,外面却又空无一人。 “哥!哥!”陈燃撑起身来喊了两声,无法控制地哽咽了起来。有谁忽而在他背后踏了一脚,陈燃又扑倒在地上,而后听到一旁是林深的声音。 “我爸是因为你而死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走了之后,天东越来越猖狂,浅浅被他们的人绑架了,昨天已经死掉了。她还很小,本来都要上高中了。陈燃,你逃避你的责任,你在害所有人。” “我没有逃避,我没有。” 雷鸣乍起,声声震得陈燃头痛,他趔趄站起,表情冰冷的父亲却站在了面前,手中多了一把尖刀,陈松把尖刀递给了陈燃:“去,替你哥哥报仇。” 陈燃大脑内一片混乱,他茫然接了刀,又回到房间内。房间里仍是一片昏暗,大家都不见了,只有阿风仍坐在饭桌前小口喝鱼汤,他笑着软软地说:“陈燃,好喝,我给你留了好多。”而后抬起头来看到了陈燃手中的刀。 “你要杀我吗?没关系的。”阿风说:“我喜欢陈燃。” 陈燃站在原地不想过去,他觉得胸口闷得几乎无法呼吸:“别说了。” 阿风仍笑,语气轻松:“我不想杀陈燎原的,但是他挡了我路,所以我没有办法。不止陈燎原,我杀了好多人,数不清楚的。你是不是也觉得,其实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你还在幻想什么呢,为什么还不放弃我呢?” “我让你不要说了!”陈燃嘶吼道,手中的尖刀却无力地掉落在地上,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一个孩子。 等陈燃再抬头,那个穿着宽松毛衣将头发整齐梳起的阿风不见了,角落里有个蜷缩着颤抖的男人,花白的头发长得几乎垂到了地上,周身赤裸一丝不挂,满身的伤痕,脖子上粗糙的铁环将他的皮肤磨出一圈血痕,铁链子一端连在那铁环上,一端深深地固定在墙上。男人抬起一双失焦的眼睛,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仿佛死去很久了一样,他匍匐在地上缓慢地爬行着,每一步都艰难,毫无尊严,完全失去了人类的样子。他爬到了陈燃面前,用舌头轻轻舔去陈燃面容上的眼泪,害怕而含含糊糊地说:“陈燃,他们说我脏,我不脏对不对,我不脏,你不要嫌弃我。”说到最后带了让人不得不心疼的哭腔。 1 陈燃拥抱住了眼前的人,用颤抖的手去爱抚人的头:“你一点也不脏。我带你回家,你不会再被关起来了,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 陈燃怀里成了空,他惊恐地喊:“阿风,阿风你在哪儿?” 阿风在角落里,唯一的光打在他身上,苍白的肌肤像在发着光。他神色麻木地吮吸自己的手指,像小婴儿寻求着本能的慰藉,任凭另一个男人压在他身上,粗暴地亲吻他身上的每一处,啃咬他的肌肤,进入他的身体。他也叫,也掉眼泪,但是丝毫不反抗,像吃饭睡觉一般接受着生活最普通的一部分。他痛苦至极了会笑,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语,脸色因生理的疼痛与快感而变得潮红,神色痴迷浑然不自知。周围围绕着许多人,那些人的面容都是模糊的,因为他们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杀了我。”阿风对他说。 有谁忽然在陈燃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陈燃转过身来看到的又是陈燎原。 “陈燃,靠自欺欺人换来的生活你真的过得安心吗?”陈燎原问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需要逃呢?” “我想救他,我想救他。”陈燃痛苦地说。 “陈燃,我不想死去的。我也想爸妈和你,那年你还很小,我还很怕你会哭。你不想哥哥了吗?”陈燎原说。父母林深和其他人一齐出现在身边,将陈燃牢牢围住,他们每个人都在厉声指责他。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是个废物,不孝子。你没办法帮你哥哥查明真相,还爱上一个精神失常的男人,你有什么颜面回家?” “你害了我爸,还害了我meimei,我们不是兄弟吗,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1 “陈燃,宋沉云一直在你那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害怕对他来说我更重要吗?” “陈燃”“陈燃”“陈燃,你醒醒!”“陈燃” 陈燃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开来了,他紧紧捂上了耳朵,但是那声音丝毫没有减弱。 他喊叫了起来。 陈燃扑腾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连床铺也是湿的,外面天刚刚亮,太阳仍未全部升起。他心有余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祝健康。 “你是不是挺热的,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祝健康问。 陈燃看了看他:“你如果手里没有提着水盆我可能会相信这一点。” 祝健康把手里的盆放在了地上,酝酿着借口:“刚刚你床上失火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说罢吸了吸鼻子。 陈燃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拧了拧水:“你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祝健康抹了抹眼泪:“我没有,我要去上班了。” 1 “你当年对阿风用过这一招吗?”陈燃问。 “哪、哪一招?不是,我以前没见过他。” 陈燃指了指:“你从来不碰他的左手臂,你知道他疼,对吗?” 祝健康悲伤地点点头。 陈燃叹了口气:“我想到找你帮忙,就是知道,你曾经丢过的那个病人就是阿风吧?你私自带他出去本来是想让他看看记忆里熟悉的地方,你想治好他,但是不小心把他丢了,所以你被开除,之后得过且过。我猜的对吗?” “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警察了。” “我还没说过我是警察。” “法克。好了我承认,我刚刚催眠了你,我得保证你不是个坏人对不对?但是我实在不够熟练了,到最后你情况有点失控,我拉不回来,只能给你物理降温了。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最渴望的是什么,最怕的又是什么,不得不说,你太不容易了。”祝健康又抹了抹眼泪说。 陈燃感慨:“不得不说,你泪点也太低了。” “他一直是我一个心结,我想,能找他治好他可能我的人生也能重新开始吧。” 1 “我会帮你的,你也要帮我好吗?” “好。” “那先给我那套衣服行吗,啊嚏!” 中午十二点,程昭远按陈燃的设想终于被解救了。他觉得羞耻而饥饿,恨不得直接飞离那里。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是被绑架了吗,需不需要帮您报警?”工作人员问。 程昭远连忙否决:“没有没有,没人绑架我。” 工作人员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仿佛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程昭远走出那酒店时,太阳光正刺眼。 他感觉更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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