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与云烟_10 日记与记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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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日记与记忆 (第2/3页)

?”陈燃冷笑。

    厉觉饮酒不言。陈燃觉得他有些可怜,连信任都没有勇气的人,活着该有多辛苦。

    陈燃暗暗叹了口气:“可以了厉先生,其实咱们也没有太多可以说的话。我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想要回我哥哥的东西。”

    “你不问问我是如何得到的?”

    “厉先生肯说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厉觉将手伸进衣兜里,又从绒布袋子中轻轻倒出那徽章来,用指尖轻轻蹭了蹭:“这是我一个故人送给我的。”

    “他是怎么把这东西给你的?”

    厉觉苦笑一声:“陈警官也知道,我们小的时候新鸿还没有覆灭,我父亲呢作为你们警方的卧底带我在那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十年前的事情,他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岁数。”

    陈燃沉默半晌,方问:“给你的时候,他说什么了吗?”

    厉觉摇摇头。

    “他……叫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他姓宋。”

    陈燃想起阿风在雪面上写下的,分明就是个“宋”字。心烦意乱,他端起酒杯仰头猛灌了一口。能看到陈燃的情绪波动让厉觉有些快活,他继续说:“我想请陈警官前来,也是想打听这个人的消息。他可是被你们的人后来救走了?”

    陈燃放下酒杯,冷冷说:“你们既然只有一面之缘,为什么还要找他。”

    厉觉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陈警官觉得我厉某不像个重情重义之人?”

    “不像。”陈燃照实回答。

    厉觉尴尬一笑:“说来惭愧,要不是前段时间在陈警官家中住下那一夜找到另外一个徽章,又在家中得到了父亲的日记,我确实也把这些事忘了。”

    “日记?”

    厉觉向彭烈示意了一番,彭烈奉上一个小册子,陈燃拿到手后简单翻了翻,里面都是复印的手写体,标注的都是十年前的日期。

    “因为中间还有些家父的个人隐私不便公开,我只挑选了部分陈警官可能会感兴趣的地方,陈警官可以尽管带走,要是能帮上陈警官就再好不过了。”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陈燃眼前一闪而过,他忽而又有些作呕,失神片刻后,厉觉已经拄着手杖站在了他身边,将那徽章奉上。

    “既是陈警官家中的东西,厉某也就不夺人所爱了。”

    陈燃还是带走了日记的复印本以及陈燎原的徽章。

    厉觉仍坐下,晃了晃酒瓶,还剩大半,便唤彭烈:“陪我再喝点吧。”

    彭烈坐于一旁,先未动酒杯,只是心中许多疑虑:“少爷,你既然想找那个姓宋的条子,为什么还要把他做的龌龊事告诉陈燃?”

    厉觉晃了晃酒杯:“没有什么会让人卖命,除了恨。跟紧陈燃,他会给我们答案的。”

    “少爷信日记里的东西吗?”

    “你真认为这还重要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小烈,干杯。”

    玻璃相撞的清脆一声后,厉觉饮酒时眼角带着笑意,而彭烈较先前更沉默了些,他想到那个来送快递的男人。

    陈燃看完了那本日记没着急回去,他在外面喝了一天的闷酒。

    陈燃睡下后,白棠还有点生闷气,她听到厨房里有声音,过去发现是阿风在拿水壶接水,洒得到处都是。阿风回过头,有些无措:“白医生,烧水。”

    白棠烧上了热水,问阿风:“怎么了,是渴了吗?”

    阿风摇摇头:“我吃药。”

    白棠觉得又错愕又好笑:“吃药?”

    “我病了,当然要吃药。”阿风低下头不住揉搓着双手。

    “你知道自己怎么病了吗?”

    阿风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病了,陈燃不喜欢。”

    白棠有些难过,她知道阿风把陈燃今天的粗暴归因于自己的病,想到这里,白棠险些捏爆手里的杯子。

    厉敬之日记里的东西也不多,有用的只一点。

    郭胜旌曾说,卧底“赟”因精神失常而射杀了陈燎原在内的四名警察,但其实不是的。陈燃躺在床上,酒精使他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他迷迷糊糊看到的是枯黄草地上的一片散不开的迷雾,那场景太过久远了,远得让人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哥,哥!”他呼喊着奔跑,和往常一样,却看不到半个人。

    他跑累了,瘫坐在地上,好像是十岁,也好像是二十岁,又好像没什么分别,他始终见前不见后见近不见远,找不到答案。那片大雾稀薄起来,他看到一个人持枪的身影,高大挺拔,有一张俊秀的侧脸,那侧脸属于阿风,只是年轻许多,头发还未花白,眼神多了些杀意。

    “宋沉云,你疯了吗!”谁在迷雾另一端嘶吼。

    被唤作宋沉云的男人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那边便应声倒地。

    陈燃惊得连声音也都发不出,他看到男人转头看到他,那双眼睛黑而深邃,只是眼神骇人,让人不敢对视。

    陈燃知道,那不是梦。他和阿风十年前就是见过的,只是他们竟然都忘却了。

    陈燃失去过一些记忆,因为在林深村中挨了那一棍竟然因祸得福似的,多多少少找回了一些片段。他那年就知道陈燎原是警察,不知为何来到那片迷雾里,目睹了一场凶杀,而后因为无法接受而将自己封闭,强行忘掉了那些场景。

    陈燃笑了出来,现在想来,父母之后对陈燎原闭口不提,也是怕他再受到刺激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真相,都记得真相,只有他不堪一击,选择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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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燃感觉得到床边有什么,勉强睁开眼睛,又是梦里的人。阿风蹲在床边,床沿上只露出他一双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他小心翼翼递过玻璃杯:“陈燃,你喝水。”是很温柔的声音,陈燃听得耳中,却都变作了枪响声一般。陈燃苦笑,笑了许久,接过玻璃杯,而后轻轻一松手,玻璃杯结结实实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他捡起一片来,塞进了阿风手中,而后拉了他的手架在了自己颈旁,那里划深些便是颈动脉。阿风被陈燃这一番动作惊着了,拼命想抽手,却敌不过陈燃的力气,几番拉扯,由错愕转为惊恐,睁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燃,眼泪大颗地滚落下来。陈燃颈旁已经被划出浅浅的血痕,他看向阿风,另一只手摸了摸阿风的脸颊,拇指蹭了蹭那眼泪。

    他说:“宋沉云,你真的忍心杀无辜的人吗?那你今天就杀了我吧。”

    厉敬之的日记里记录着,警方派去新鸿的卧底,名叫宋沉云,早已被新鸿策反。他枪杀陈燎原在内的四名警察并非是精神问题,而是密谋已久有意为之。事成后宋沉云无路可去,重回新鸿,却因新鸿内部分裂站错队伍而沦为阶下囚。陈燃不会尽信厉觉给他的东西,但是他记得宋沉云那双眼睛,记得他利落的举止,那不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而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阿风看到了陈燃脖子上的血,不敢再争抢,他的身子在颤抖,连带着话语也磕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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