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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寻回与错过 (第3/3页)
陈燃是否做好了准备,试探地问:“你不介意地话,我想取一些你的DNA样本,这样我们就可以……” “不必了。”陈燃打断她:“这就是陈燎原。他的右脚小脚趾的骨骼天生有些异样,生前从外观上看不出来,别人也不知道,但我知道。” 程昭远知道这很残忍,他合上了棺木,扶陈燃坐在了一边。 陈燃低下头冷静了一些:“所以,空碑后葬的一直都是陈燎原,失踪的那个才是‘赟’,这又是为什么,还有谁知道这些事吗?” 程昭远叹了口气:“郭局应该不知道,他每年都会去那里坐一坐,谁也没有他伤口深。别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十年前局里两位局长我觉得脱不了干系。” “还能找到他们吗?”陈燃猛然抬头。 白棠将双臂交叉在胸前靠在墙上,回答道:“正局长另说,副局长,还是挺好找的,你想见的话,下午就可以见。”她说罢,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补充道:“就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厉觉结束了一场全程三方笑里藏刀的晚饭,待送走了侯朝和杨明,他仍站在顶层俯瞰原城抽着烟。他其实不喜欢烟味,但是抽烟能让他看上去更像他父亲一样。跟他意料之中一样,二人不过都是佯装关切地问厉觉的身体,而后假装无意间地透露那名司机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厉觉也不想理会了,想杀他的人太多了,但是那些人都做不到,这让他觉得好笑。 厉觉将手伸进了衣袖,摸到了冰凉的两枚黄铜徽章。 第一枚徽章,他的来的机缘巧合。 那时候厉觉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疯男人总是伤痕累累的。 1 他曾路过过那个男人,就在大堂中,疯男人的双手被铐在了身后,被人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后几个嬉笑的男人扒下了他的裤子。之后厉敬之捂住了厉觉的眼睛,但是厉觉听得到疯男人的哭喊,没有完整的句子,全是像动物一般地叫声,凄厉,疯狂,喊到声沙,甚至偶尔夹杂了几声不受控制地笑声。 “啊!——唔,唔,不,嗯,呼……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厉觉害怕,他捂住耳朵不去听,然而之后几十年他睡梦里也总是被这种癫狂的叫声惊醒。 他想帮帮这个男人,但是不什么也做不了。 他被厉敬之收养后来到了新鸿,父亲能管顾的时间不多,他便自己玩。只是偶然有一天他路过了什么地方,又听到了那似哭似笑的声音。 厉觉壮着胆子循着声音去找,便进了无人看管的小屋子。那是个初冬的傍晚,天黑得早,已然看不清楚了。隐隐约约,他看到里面有一个被铁链拴住的男人。厉觉知道,这是那个疯男人。 “叔叔?”厉觉试探地问:“你没事吧。” 疯男人似睡非睡,并不作答,只是过了很久才开了口,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许是太久不曾进过水米:“小朋友,帮帮叔叔好吗?”又好似清醒得像个正常人。 厉觉去扯那铁链,并不能打开。 疯男人在黑暗中摸索着他撕开贴身衣物的一角,里面滚落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疯男人颤抖着手递给了厉觉:“十五号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把它放在大门内西侧的花坛里好吗?千万不要误了时间,帮帮叔叔吧。” 1 厉觉仍有些害怕,依然小心翼翼接了那东西,冰冰凉凉的,沾着血迹。 厉觉跑了出来,之后几日,他仍能看到疯男人被人像先前那样对待,叫声越来越失控而可怕。他数着日子,等待十五日。 十四日夜晚天降大雨,他贪玩淋了雨,感冒发烧。再一醒来,已经是次日下午一点。 厉觉误了时辰,没有把那徽章送出去。 后来他再也没见过疯男人。 其实厉觉从来没见过疯男人的脸,这其中颇有些阴差阳错,因为那不是他第一次见疯男人。和父母走失的年幼的厉觉曾在派出所里哭泣,哭得头昏,哭得不知所措。是当时还没疯掉的疯男人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大盒的积木,从身后抱着自己,细声细语安慰着,搭了一整天。 后来男人被其他人叫走,那两人的谈话厉觉听得不真切,大概说的是——“以后就没机会见面了,你多小心。”“你也是。” 那些人叫他——小宋。 那是他知道的唯一线索,后来他一直在找一个姓宋的条子。那个人是他童年的噩梦和阴影,是他的愧,也是他能记起的少有的温暖。 厉觉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几个月的账目,彭烈便进来了。 1 “陈燃和他家的病人怎么样了?”厉觉问。 彭烈回答:“陈燃出院了暂时还没有回家,好像是去朋友那里借住了,我们的人去跟踪,但是跟丢了。另一个人还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厉觉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边,侧着身子往沙发上一倒,眼神冷漠,对彭烈说:“来吧。” 彭烈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口中称是,脱去了外衣,而后是上半身的衬衫,露出了里面的肌rou与标致的身材。他轻轻伏在了厉觉身上,一点点吻着厉觉细腻的脖颈,蹭开了厉觉领口的衣扣。彭烈的肌rou磨蹭着厉觉光滑柔软的皮肤,而后一只手顺着厉觉的腹部向下抹去,给以更多的刺激与挑逗。 然而厉觉身下毫无半点反应,他的耳边全是十年前疯男人疯狂的叫喊声。 厉觉觉得烦闷,又羞耻,他推开了彭烈:“算了。” 彭烈站起身来,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声不响将衣服重新穿在了身上。 “小烈。”厉觉勾勾手,让彭烈又凑近了他,而后亲吻了彭烈的唇,他说: “你永远不能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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