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的镜儿 (第3/5页)



    他知道当他向裴迎雪出手的时候，一定会迎来沈辞对他的怨恨，可他从来没想过，沈辞竟将那个人看的如此之重。

    绝不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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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君沉默的表面下掀起了无声的风浪，名为嫉恨的种子在他心底迎着沈辞对那人的偏爱疯狂滋长。

    他不明白...从知道沈辞与生父纠缠在一起时他就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沈辞不顾名誉不顾身份的痴恋那个人，以至于连少时的理想都抛在了脑后！

    顾青君并没有挣脱沈辞，也没有被沈辞的话吓到后退，反而迎着沈辞异常平静的视线，难掩心底的嫉妒质问道，

    “你忘了来到靖安之前曾经对我母亲的保证了吗？”

    “你绝不会因为个人的私情影响决定！你说你要助我登上那个位置，成为我最忠实的臂膀！”

    “那并不冲突。”

    沈辞并没有因为顾青君的责问感到有愧，相反他的姿态仍如先前一样坚定。

    因为他的生父在靖安，依附明昭长公主而在王公贵族中享有盛名，所以沈辞来到靖安之前就向高阳王明确过自己的态度，正如进入靖安城门时对他的师父，林老时说的那样，他心中只有大义绝无私情！

    所以他不会因为生父的存在而叛变，这点从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

    他的忠诚只对高阳王府，此生绝不会做出任何对高阳王府不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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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是与高阳王府对立的任何势力，都会是他的敌手，包括裴家。

    若是裴迎雪不敌高阳王府，沈辞也不会因为与裴家特殊的关系而对其手下留情，因为养育他成长的人，是而今的高阳王府，并非裴家，并非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有沈辞存在的裴迎雪。

    即便裴迎雪而今想以生父的身份弥补这些年对沈辞缺失的父爱，也毫无意义。

    正如世人常说的那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父子二人今生无缘，已是注定的事实，并不会因为裴迎雪想要挽回的心而改变。

    他不会背弃高阳王府，但顾青君千不该万不该对裴迎雪下手，不该因为他二人的私怨触犯他的底线。

    沈辞放开了顾青君，似承诺又似警告一般，看着顾青君神情坚定道，

    “我此生只为高阳王府，从未有二心。”

    “但你若因为我的原因再对他下杀手，我绝不会让他独赴黄泉。”

    裴迎雪不该因为他的欺瞒而背负那些不该发生却已发生的事情导致的后果。

    若裴迎雪因他而死，沈辞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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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顾青君再迁怒裴迎雪，沈辞不得不向顾青君表明态度，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以及对裴迎雪的维护，除了加深顾青君对裴迎雪的嫉妒，不会再让他看到其他，包括沈辞此时的表忠心，都被顾青君转化成了对情敌的嫉恨。

    裴迎雪何德何能...得沈辞如此相待！顾青君简直要被气疯了，以至于怒涨的怨火在心底里熊熊燃烧着。

    偏偏他不舍得对沈辞口出恶言，又不得不忍下对某个人的嫉恨。

    沈辞话说的如此明白，顾青君若不想与沈辞撕破脸，此刻就该借着沈辞的话下坡。

    可是他越想越气！明明他才是被小三插足的受害者，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爱上别人，还不能有任何意见，这种感觉简直叫人憋屈。

    但他又毫无办法。

    沉默许久，顾青君动了动被沈辞先前碰到的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道，

    “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以命相换？”

    “明明我为你付出这么多...”

    年少时的倾慕如此脆弱，明明他对沈辞一直都很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法让沈辞对他有感觉？为什么明明已经让沈辞对他敞开了心扉，为什么一遇到裴迎雪，沈辞就能一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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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顾青君是真的不理解。

    瞧着顾青君难以掩饰的失意，沈辞终究是轻叹一声，其实他也说不上来为何对那个人毫无办法，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只能轻叹一声，

    歉疚道:“是我负你。”

    “你要我怎样偿还都可以，但是，青君...不要再伤害他了。”

    差点都要因为那个人身败名裂了竟还想着那人的安危，顾青君在心底嗤笑一声，沈辞到底是有多在意裴迎雪啊，竟不惜为了他向自己示弱，若被沈辞放在心里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兴许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在而今来说有多难以实现，顾青君的脸上浮现了自我讥讽的嘲笑，但他始终不愿对沈辞恶言相向，也不愿与其划清界限，眼下除了退后一步，他别无选择。

    原以为只要裴迎雪一死，他迟早能得到沈辞的心，可眼下听了沈辞的话，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若那人死，眼前人也不会生，顾青君没有别的选择了。

    顾青君脸色难堪的转过了身，他背对着沈辞，好像这样心情就会好受些，可他的语气仍是透出了些微的疲惫道，

    “我可以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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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忘记他，彻彻底底的忘记他。”

    顾青君的身后沉默了很久，久到顾青君快要压不住心底的嫉恨时，身后终于响起了沈辞的声音，

    “我答应你。”

    如果遗忘能让裴迎雪回到以前的生活，顾青君的要求亦是沈辞的祈愿。

    ——

    顾青君一行人刚行至靖安城门前，就被宫里派来的人挡住了去路，原是长孙既宁领着人等在来迎高阳王世子回京。

    蕃外王亲，不奉召者不得不进入皇城，为了名正言顺，也为了防止裴家的人为了裴迎雪暗地里下黑手，顾青君入城前已以他母亲的名义向明昭长公主递了折子。

    由于顾青君前不久在清波门被逮人劫持受了惊吓，又因交出贪官账本有功，再加上他的母亲是高阳王，出于种种原因，明昭长公主为高阳世子入皇城表达了最诚挚的欢迎，并让长孙既宁在秦楼摆下了宴席，特地为其接风洗尘。

    而今已变更了主人的秦楼，在长孙既宁的手中依然宾朋满座。

    药效早已消散的沈辞跟在顾青君身后下了马车，从下方扫了一眼秦楼高台上下络绎不绝地宾客，沈辞默默的又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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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楼看似毫无变化，同以前一样的繁华热闹，可还有多少人记得，秦楼的建立，始于入赘皇室的驸马...

    权利斗争的牺牲品，裴家的裴迎雪。

    自从跟裴迎雪在一起后，他一直为他爹不值，明明他以家族之力为明昭长公主铺路，结果到最后还得扼腕秦楼以保家族平安，说来都是可笑。

    但可笑的人也包括他自己。

    他身在曹营，是没有对裴迎雪做过什么不利的事，可他的身世已经给了裴迎雪致命一击，比起外人的阴谋，来自亲人的【算计】，才是真正的让人心寒。

    而他，就是那个杀人诛心的存在。

    沈辞沉默的看向秦楼上方巨大的石匾，神游一般自我厌弃。

    若不是顾青君要求他一起陪同，他是真的不想出现在秦楼，毕竟这里，是斩断了他与生父父子关系的地方，也是他与裴迎雪之间的孽缘，开始的地方。

    “世子初入靖安，殿下特意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