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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第4/4页)
须佐之男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把手从脸上挪开,水汽充盈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您不是有孩子了吗——您没结婚?” 瞧他那副发懵的模样,八俣远吕智更加坐实了心中的猜测——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居然只出于这家伙的胡思乱想! “我今年也才三十来岁,那两个崽子都已经二十出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十岁就天赋异禀了?” 八俣远吕智被气笑了,先是从喉咙里传出低低的笑声,接着便是他掩面发出更加开怀的笑语:“小须老师,忘了跟你沟通我那两个孩子的具体情况——他们是我的远房堂侄,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去世,才被我母亲塞给我当养子养女。” 听他这话,须佐之男傻了眼:“所以你、你没结婚,是单身?” 八俣远吕智牵起他垂在胸前的手,密密麻麻的吻从指尖落到掌心:“没有,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心动对象,小须老师。” “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你的了,或许就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着那身表演服,像从古画上走下来的俏丽武神。”八俣远吕智将须佐之男的手掌贴在左胸,让他感受自己坦诚的心跳:“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真的是那武神,那我或许就是最十恶不赦的渎神者,仰慕你,隐秘地思恋你,‘爱到想将那人融进骨血,毁灭占有。’” “别说了!”听着熟悉的台词,须佐之男顿时羞愤地挣扎,连带着深埋在后xue的性器也被他剐蹭得越发充血:“嘶……请您不要再继续说了!” 八俣远吕智对他的挣扎置若罔闻,继续用自己悦耳的嗓音背诵《神代终结》的台本:“我一生所见,所想,所闻,所折下的花枝,都是我一个人的东西……神族的生命永恒而无趣,我也和渺小的人类一样,终究为欲望而活……唔。” 须佐之男再也听不下去,费力撑起上半身,以唇封缄,主动堵住了八俣远吕智的嘴巴。八俣远吕智有些意外,但紧接着便扣住须佐之男后脑,用力加深了这个主动的亲吻,同时继续密密实实地戳弄起须佐之男已经为他打开的生殖腔。水声越发粘腻,不知是从上面传来,还是从下面那个正不可言说的地方流出——总之,在这第二次灵rou合一的交媾中,双方都从中获得愉悦,即使成结、射精已经结束好久,也舍不得就此分开。 “须佐之男,其实,那杯茶水被我动了手脚。”依依不舍地唇舌分离,八俣远吕智意犹未尽,将脑袋栽进Omega香甜的肩窝:“你无需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愧……因为罪魁祸首,就是我啊。” “在你们话剧正式表演的前几天,你突然失联,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有半点回音。”他说着爬起身,爱怜地用鼻尖蹭了蹭须佐之男的额头:“本来,我打算等你毕业再正式提出交往,毕竟你在话剧表演结束后就要回家,我们从此天各一方,恐怕很难再有交集。” “可是你没有接我的电话,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急得我以为你觉察到我的心思,提前跑掉了。” 在须佐之男惊讶的眼神中,八俣远吕智继续坦诚心迹:“我很慌张,害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更害怕从此失去你,甚至让奇奇他们帮忙抢到了离舞台最近的座位,还好你没事……对了,谢幕时的樱花和你,都很美。” “我等不及了,于是我把你约到家里,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药。我承认自己很自私,我在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得到你,没有去询问你的真实想法,甚至可能会招来你的恨意——但我并不后悔,爱本身就是一种剥夺。” “真正得到你的时候,我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可梦一醒,你就头也不回地飞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以上就是我对你所有的妄想与疯狂,须佐之男,你是否愿意爱上我、愿意和我这个疯子永远在一起呢?” 【十】 冒着夜色将那只老虎布偶买回来时,小姑娘已经在她的Omega父亲臂弯中睡着,柔软脸蛋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她的小手还紧紧攥着个毛绒玩具,状似猫咪,通体金黄,缝着一些虎斑花纹的绒布,针脚细密,可见制作者多么用心。 前几日,须佐之男为理姬亲手缝制了这头棉花老虎,他知道女儿喜欢针女小姐店铺里那只更加精致的玩偶,奈何生计艰难,囊中羞涩,这才自己动手做了一只。理姬是个分外懂事的小姑娘,知道爸爸独自抚养自己的不容易,很开心地接受了这份礼物;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她那个初次见面的Alpha父亲把它用在了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上,当理姬再见到她心爱的小老虎时,它已经被奇怪的液体浸湿了大片,填充棉花结块,甚至还有几簇从没封紧的缝隙里冒了出来。 “你去针女小姐的店里,把那只新的给她买回来。”须佐之男将理姬抱在怀中轻哄,有些无奈地嘱咐八俣远吕智:“理姬胆子小,你第一次来就吓到了她,还把她最喜欢的玩具弄坏……小心她以后不认你这个父亲。” 看见理姬水汪汪的大眼睛,八俣远吕智真的想把小猫似的女儿抱起来亲一亲,但小姑娘似乎对这个陌生人很是恐惧,一个劲地朝须佐之男怀里钻,不敢去看这个强盗似的闯进自己家里欺负爸爸、蛋糕还被随行怪阿姨一扫而光的“始作俑者”。这恐怕是她过的最糟心的一次生日,纵然小孩子不记事,可犁鼻器会让她清楚记得生父的味道,然后这个味道会变成女孩的童年阴影,甚至让他们父女间横生嫌隙…… “所以,针女小姐,可以恳请你把它卖给我吗?” 八俣远吕智将指尖那根金色长发细细叠了几折,塞进胸前熨烫平整的口袋里。针女早已被他和须佐之男的故事惊得目瞪口呆,但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须佐之男是个被负心的可怜人,如今一看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但总归,世界上少了一个被欺骗感情的Omega,多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也会由两位血亲共同爱护,也算是好事一桩。 “请拿好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裁缝店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望着白发男子渐渐隐匿于夜色的高挑背影,针女思考片刻,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她锁好店门,关闭展品区的灯光,却留下缝纫机旁的一盏小灯,接着有剪子咔嚓裁断布料的脆响、缝纫机工作的簌簌针织声响起,一块块白的、金黄的碎布悄悄落下,静静躺在女裁缝脚边;待到黎明微光渐渐唤醒秋季的札幌,她也恰好剪去最后一根线头。 通宵缝纫让女裁缝有些疲惫,她拿起自己新做出来的小摆件,回到原本陈列着老虎布偶的檀木柜格前。她将两大一小的动物玩具填进空荡柜格,接着打亮了展柜里的灯条,只见温暖的光芒照拂着三只布偶,六只琉璃眼珠在依旧昏暗的店面里显得格外亮堂。 两只成年猫咪玩偶依偎在一处,一只毛发洁白得找不出一丝杂色,一只通体金灿灿地蓬松着,靠在一起,格外亲密;在它俩中间,趴着只幼小的金毛猫崽。它脖子上系着个紫色的蝴蝶结,圆圆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活过来、蹦蹦跳跳跃下橱窗。 【《针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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