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劫_58 惊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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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惊悟 (第3/3页)

来打头阵,当我灵力耗尽时,便由你顶替我,继续将灵力注入法阵中。对了,另有一位帮手,目前还没赶到。”

    柳隽真蹙额道:“你还找了谁?”

    “同你我一样,对师尊恨之入骨的人,还会有谁?当年那死不瞑目的毓珑庄主,留下了一个独子,名为梅临雪。我看这普天之下,没有比他更想将师尊除之后快的人了。”

    薛颐这席话说得得意洋洋,岂料柳隽真听完竟面色一凛,语气急切道:“你立即给梅临雪传讯,让他不必来了。不对,是赶紧让他打道回府!”

    薛颐怔愣住了:“为何?”

    柳隽真深吸一口气:“你可知,师兄腹中这孩子……”

    一句话还未说完,这间屋子的门扉便被叩响了。

    来人清越的声音从门外传入:“请问,有人在里头吗?在下梅临雪,是来赴薛道友之约的。”

    两人立刻噤了声,室内一片寂静。

    对方见无人应答,又叩了几下门,而后发现这扇门并没有闩,便直接推开了。

    见状,柳隽真反手一挥,两侧的床幔垂了下来,遮住了床上的人。

    他疾步走上前,挡在了梅临雪对面:“梅公子,真是凑巧。”

    那白衣玉冠、姿容清丽的人正要往房内探去,被这么一阻,着实有些意外:“柳教主,为何你也在这里?”

    自从拿到那张通讯符,梅临雪不曾耽搁片刻,立即便动身了。

    数月以前,他将薛戎送到柳隽真那里,本是存了一别两宽,从此不复相见的心思。

    本以为这样一来,便能将念想断个干净。

    但哪怕他回到了昭阳城,面对着叔父叔母,与一干关心体恤他的友人,他心头仍是惶惑难安,会无法避免地想起薛戎。

    魔教行事一向诡秘,薛戎回去之后,便失了所有音讯,连生死下落都不知。

    梅临雪起初认为,薛戎与柳隽真同在溯月教中长大,又是同门师兄弟,薛戎应当不会受到什么刁难。日后细思下来,他才记起魔教中人鲜廉寡耻,莫说是师兄弟之间,即便是亲生手足相残,也不是何等奇闻。

    因为惦念着薛戎的处境,梅临雪整天魂不守舍,时日一久,竟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他甚至想亲自溯月教去,只要能远远地瞧上那人一眼,确认对方安然无虞,就已足够了。

    然而魔教总坛的方位一向为绝密,据传还有阵法护持,外人要想探入其中,又谈何容易。

    就在此时,他收到了一道符纸,竟是薛戎的徒弟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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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信上的字句中,梅临雪得知,薛戎如今并不在溯月教,而是同薛颐在一处,两人正在枕流台暂歇。

    一想到能再度见到薛戎,他心头一热,旋即便踏上了路途。至于薛颐提及的有关秦沐微之事,他倒是不曾认真揣摩。

    “梅公子,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借一步说话。”柳隽真脸上挂着矜持笑意,思索着如何把薛戎有孕之事瞒下来,再支走这个碍事的正道修士。

    尽管薛颐平日行事荒诞了些,可脑子还算清楚,看柳隽真如此态度,便知道事出有因,也跟着游说道:“是啊,梅公子,先出去吧。”

    梅临雪见这叔侄一左一右拦在面前,竟是不许他踏入房中一步,顿觉蹊跷。

    他抬眼一望,发现那薄薄一层床幔后,有个半卧的模糊人影,胸口立刻重重一跳,疑心是薛戎有了什么不妥。

    梅临雪侧过身来,故作客套,将他们引向门口:“好吧,那柳教主与薛道友先请。”

    柳隽真与薛颐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从他身旁经过。梅临雪缀在后头,待到前两人走出房门后,便抓住这个空隙,身形蓦地一闪,往房内掠去。

    梅临雪素来恪守礼教,为人一板一眼,肯耍这样的小伎俩,已是十分出人意料了,因而另外二人都未防备。

    他飞身扑到床塌边,一把掀开了床幔,急不可待地向内窥探。随后,他那双清冽的眼眸就被床上的人牢牢吸住,再也转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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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薛戎是修真界内首屈一指的大魔头,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慑鬼尊。那时候,梅临雪恨他恨到了骨血里,但梅临雪亦无法否认,只要领略过对方那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风姿,不管是爱是恨,都会将其牢牢烙进心里,永世难忘。

    后来,薛戎修为尽失,灵根被废,沦为一介庸人,再也无望得道登仙。可他似乎仍是那个强大又高傲的慑鬼尊,无论对上谁,都从不落于下风,唯独在面对自己时,会流露出赤诚的情意。

    但梅临雪从未见过薛戎如今这般模样。

    他的指尖颤抖着,要往薛戎脸颊上摸去,却又不敢碰触似的,在距离对方只剩半寸时,堪堪停了下来。

    静静卧在榻上的男人,竟是满面病容,虽不算形容枯槁,但也相去不远了。

    明明梅临雪就近在眼前,薛戎却仿佛毫无知觉,一双灰败的眸子望着帐顶,目光失去了神采,只剩迷离恍惚之态。

    而在他的左颊上,竟多了一道长约两寸的疤痕。面部尚且如此,更遑论被衣物遮蔽的地方,又有多少暗伤。

    梅临雪还来不及探究薛戎被何人毁了容貌,又是如何被逼至神智不清的,便被另一件事夺去了所有心神。

    他曾见过薛戎的腹部,那里本应平坦紧致,如今却高高耸起了一座孕肚,连被褥都已掩盖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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