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与北地皇子（塞珠/坐脸） (第1/3页)

    py部分灵感来自评论区「且莫痴痴念念」，特此感谢ヾ??▽?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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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三殿…白公子，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阿古纳打了个哈欠，不去瞧周围的莺莺燕燕。

    “急什么，”白术端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个斗彩茶杯，“我那好大哥遣我来南都，不就是为了要我这么一个纨绔形象吗？”

    “可是您为什么要选在这里啊，”阿古纳叫苦不迭，“这里面可全是男人啊！”

    “……我看这栋楼修得好，随手指的。”

    阿古纳梗了一下，回想起这栋楼外面确实是雕梁画栋，彩璃飞檐，流光溢彩；内里更是热闹非凡，柔着腰肢的男子一个个敷着脂粉，巧笑倩兮，与自己的情郎卿卿我我。阿古纳向外望去，正巧对上一个粉面男子的目光，对方向他柔柔一笑，阿古纳慌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他们二人所在的看台位于最顶上，向下俯瞰中央能看见一个莲花样式的舞台，稳稳停在一方咕咕冒气的温泉中央。“说起来，这个……”

    “铃——”

    一声清脆的铃响打断了阿古纳的话。白术侧过头，铃声的主人正与他擦身而过——那是一位身型高挑的男子，面上覆着白纱，天青色外袍下是一件浅碧色内衫，银制的发冠束成利落的马尾，未履足靴，取而代之的是两对银铃，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男子似乎是扫了白术一眼，那双翠眸眼波流转，未语便先透出三分情意，仅仅是这一眼，白术便要忘了呼吸，待那人闪身离开，竟是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直到碰到那玉砌的栏杆才回了神。

    目光不舍地向下追去，正看见那中央莲花台四周竟飞出几卷绸带，稳稳托起整个舞台，与二人擦身而过的男子赤脚踏上其中一根，足尖轻点，这绸缎好似漾起层层波涛，那人竟是就这么向着舞台去了。

    “咚。”

    “叮——”

    第一声鼓响自仙人足下，白术这才发现那莲花般的舞台原是一整面鼓，随着那人的每一次跳跃伴着足铃奏起乐声。

    整个花楼里的喧嚣都静了，只有乐队的丝竹管弦轻轻托着鼓声和铃音——如骤雨落银盘，似碎玉敲琉璃，或急或缓，急时如狂风怒号，追问着天地为何不公，缓时似素手拨弦，轻声呢喃着情人言语。

    那碧玉般的身影出没在温泉的蒸腾雾气中，白术看得痴了，觉着自己似乎被引入了仙境之中，追逐着那仅存于梦里的仙人。

    “唰——”

    乐声突停，那舞台中央的神妃仙子勾手摘去面纱，衣袖翻飞间，露出一张清逸绝尘的脸。

    有琴声起，仙人取出腰间长剑，弹剑而歌，清冽冽的嗓音唱的是《诉衷情》：

    “夜长更漏谁人听？梦又醒。月昏沉，点滴，枯寒影。

    不忍问归期，裁春风。怨郎心，恨光阴，忆得初相逢。”

    随着歌声，他挥出长剑，当歌而舞，分明是锐贯长虹的剑气，却如虎落平阳，困囿于浅滩之间。

    那几卷绸带极速向舞台收拢，直到收作一支未放的花苞，圈住了那孤零零的身影。

    突然，那含苞欲放的莲花伴着激越的鼓声绽开，漫天花雨散溢在整栋花楼——而那立于花蕊中的仙子却不见踪影。

    像一场梦。

    “天，这是谁？”

    阿古纳看得眼睛都直了，被自家殿下一巴掌拍到后脑勺，这才回神。

    楼内又恢复了来时的喧嚣，阿古纳隐约听见男人们的谈话：“桃忧的剑舞仍是这般翩然若梦啊！”“说到底人活着就是为了看桃忧罢了……”“不知道今天是在座哪位大人有幸一亲芳泽……”

    “去帮我问刚刚那个男人多少钱，”白术不耐地挥去耳边嘈杂的声音，“不卖身就抢过来。”

    “会不会太显眼了？”阿古纳迟疑道。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白术抿嘴，“别忘了我们来这儿的目的。”

    更何况，他在心里想着，那样好的人本就该配上滔天阵仗。

    阿古纳兴冲冲的去又兴冲冲地回来，手里还拿着笔墨：“爷，他们楼里的人说那个男人不爱金银财宝，就好这两滴墨水——人家喜欢文化人，每逢初一都要办诗词会，今天正好给我们赶上了。他们说，定的主题是望乡，词牌用的是归字谣，”边说边在砚台里研磨起墨汁，“您这些年来苦学汉文，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去你的，”白术敲了敲他的脑袋，“我学汉文是为了明今鉴古，可不是为了在花柳巷里讨劳什子花魁的欢心。”

    阿古纳撇撇嘴，“那您写不写？”

    “哼，磨你的墨去，”白术摊开那卷宣纸，随手拿过桌上茶盏当镇纸。

    “不过，你还是叫白四和白六准备一下抢人吧，”白术撸起袖子，接过那只狼毫，“这里毕竟是南都，论诗词造诣当是卧虎藏龙。”

    “成，您就在这构思吧，小的先告退。”阿古纳促狭地挤挤眼，在白术发飙把砚台扔到他头上前赶忙溜出包间。

    屋子里陡然静了下来，白术的左手不自觉地点着桌面，嘴里念着：“望乡……望乡……”心里又想起那惊鸿一影，与那人擦身而过时瞥见的落寞神色，灵光一闪，在宣纸上“刷刷”落笔。

    等到阿古纳交代完事情后，回到看台哪还有自家殿下的身影，只留那被当做镇纸的杯盏横倒在桌上，倾出半杯茶渍。

    “呵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白术问过外间的仆从，拒绝对方引路后，那人指了个方向，“您向那边去，看见一片竹林和一汪泉水，便是那位相公的住所了。”

    白术谢过对方，拎着自己的词作悠悠走着。穿过回廊，白术远远看见乌泱泱的人群正围在一簇灯火下，

    “……李公子这句‘点香浓，乱把花枝染重楼，酒醒梦酣又相逢’，不说相思，却字字垂泪。”

    “王大人这句‘烟柳不谙离恨苦，想佳人，笑逐彩蝶忽回首’顾盼之间，似见佳人欲说还羞。”

    “……还有诸位公子作品皆是可圈可点，然而我家相公并未交予我玉牌，抱歉，各位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