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3页)

等他再次转过头正想要低声训斥几句时，才蓦然发现，对方手里提着罐鲜红的灭火器。

    神色微愠的脸上有了一瞬的呆滞，“你......”

    徐子淼提着从食堂门口顺来的灭火器，满脸跃跃欲试，“砸门啊。”

    唐浔发现自己竟然半点不意外对方的答案。

    倒是一向安分守己的许棋下意识说了声：“这样不好吧。”

    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废话，而后习惯性地就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唐浔，等待对做决定。

    唐浔在灭火器跟紧阖的玻璃门上来回扫视了几下，略一沉吟后低声叮嘱道：“砸的动静小点。”

    话音刚落，灭火器的瓶底就“砰”地一声重重砸在了玻璃门的边角上，随即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脆响。

    唐浔：“......”

    徐子淼踹了一脚满是裂纹的玻璃面，哗啦的碎片应声落地，门把尚存的玻璃门上被破出了个半人多高的洞来。

    “......大家动作快些。”无声叹了口气，唐浔疾声嘱咐道，几人随即快速跨过碎片堆冲进了屋子里。

    除了靠墙三面摆放的货架外，小卖部屋子中间还立着两排一人多高的双面货架，货架之间的通道有些逼仄，只容得下两人侧身并立。唐浔按照记忆里的方向径直跑到右边的货架区，看也没看上面五花八门的标识，直接拿起几包袋装方便面就往背包里塞。

    “班长，那个味道不好吃。”跟在他身后的徐子淼忽然道。

    唐浔动作一顿，随即又拿了好几包颜色相同的方便面。

    徐子淼痛心疾首，“没骗你啊，香菇炖鸡真的不好吃。”

    唐浔根本不理他，“把你旁边货架上的饼干能塞的都塞进包里。”

    徐子淼转身挑挑拣拣，没一会儿唐浔就又听见了他的声音，“班长，奥利奥你要吃哪个口味的？”

    唐浔头也没回，“全部。”

    “趣多多呢？”

    手里的方便面被捏碎了一角，唐浔沉着脸将方便面塞进了包里，“把你看到的所有饼干都给我塞进去。”

    “哦，那巧克力要不要？”

    “......徐子淼我真的要揍人了。”

    这次他们出来每人都拎了两个背包，一阵搜刮之后，几个背包都被塞得鼓鼓囊囊，就连本想慢慢挑货的徐子淼也在唐浔的催促下一股脑塞了堆饼干和巧克力进包里。

    “你们好了吗？”唐浔朝货架另一边的两人问，“准备走了。”

    许棋连忙应了声，将背包拉链拉好一边就要往外走。然而余光却瞥到通道另一头，五短身材的同伴正往更深处走去，见状他不由停住步子转身小声提醒了句：“汤军，该走了。”

    背对着他的男生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走到了最里边货架旁的一扇小门前。

    门后是小卖部的仓库以及临时的休息室，有时老板和员工会在里面小憩，之前汤军进去过几次，私底下好些学生手里的烟都是出自于这里。

    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有两条华叶还没拆封......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汤军伸手握住门把用力往下一压，缓缓将门推开。

    有些老旧的门轴发出声“吱呀”轻响，唐浔此时也走到了这边，看着前面那道有些矮壮的身影，不禁皱了皱眉，“汤军，该走了。”

    “着什么急，等两分钟。”汤军扭头不耐烦地回了句，随即就要继续推门往里走。

    “汤军！”不想在他回过头的刹那，唐浔忽然大喊了声猛地飞身扑了上来，一把将他推倒在了地上。

    场面瞬间混乱极了。

    耳边刮过一阵疾风，汤军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掌心被粗粝的地面蹭得火辣辣的疼，胸口被背包硌得差点没喘过气。一句“我cao”就要脱口而出，然而身后的许棋却先他一步扯着嗓门喊了声：“班长！”

    “嘭——”

    火红的瓶身重重地砸在了一张狞恶的青白面孔上，一道身影从后方冲上来朝着即将扑向唐浔的肥胖男人的腹部便是猛地几记连踹。将男人踹得略微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徐子淼身形倏然一矮，避开了对方挥舞过来的双臂，随即从旁伸手拎起地上的灭火器，冲着扑咬上来近在咫尺的脑袋就是狠狠一砸。

    “嘭嘭嘭嘭——”

    颜色鲜艳的钢瓶被少年抡砸得像是无数道赤色的虚影同时砸在男人的脑袋上，接连不断的重击声叫人听得胆寒。

    鲜血飞溅在古怪的嘶吼里。

    面颊微凉，汤军清楚嗅到了鼻间的血腥气，但他却完全忘了要抬手擦拭，只是与和不远处的许棋一样，浑身僵硬地看着眼前血腥暴力的一幕，眼中尽是惊怖惶恐。

    而与后者的区别仅仅在于，他的目光更多是落在了不远处那道出手狠厉的纤瘦身影上。

    之前徐子淼处理李嵩时，由于视角以及对方背身的缘故他没有看得太清楚，加之心底那时更多的还是在权衡待在教室和跟在徐子淼身边哪个选择更安全，所以对于有些事，就跟覃平的死一样，他下意识没去深思。

    直到如今近距离被袭击，本能的惊惧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呆滞地看着昏暗仓库门口发生的一切。

    没有了遮挡的视野里，几步开外的距离，他这次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精致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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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也同样看清了，瑰色唇边挽起的那抹明艳笑弧。

    “嘭！”

    重物锤砸的沉闷声响像是砸开了记忆里的某道枷锁，脑海深处那副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开始在眼前重叠。

    潮湿阴冷的雨夜，漆黑无光的陋巷，躺在地上呻吟惨嚎的男人，以及少年那张沾染血污的粲然笑脸。

    “小心！”

    恍惚间汤军听见了一声焦急的疾呼，像是记忆里那晚炸响在耳边的雷声，迅速将他拉回现实。

    几米之外，唐浔一个翻滚，迅速跳起身冲到徐子淼身旁，踹开了男人快要挥抓到少年的手臂。

    旋即抬腿也是用力几脚，全都结结实实踹中了对方的胸口。

    “咕咚......”

    体型臃肿的男人终于摇摇晃晃的倒下，空气震颤，发出了声沉重的闷响，然后慢慢回归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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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浔呼吸急促地握紧钢管护在徐子淼侧前方，双眉紧拧死死盯着脚下的尸体有些后怕，“为什么这里还会有人？”

    明明门都锁着。

    少年没有说话，随手将变形的灭火器扔到一旁。

    金属落地的哐当声响吓得仍旧趴在地上的汤军一个激灵，猛地跳了起来。

    “徐子淼？”

    向来有声必应的人突然变得安静，唐浔略微有些诧异。

    然而徐子淼仍然没有回应他的问询，只是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脑浆的左手。

    殷红的鲜血顺着白净粉嫩的指尖缓缓滴落，迅速地在水泥地上洇出了一小块深色的印记。

    “徐子淼......”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唐浔莫名不安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唐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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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淼忽然神色微妙地轻声念了声他的名字。

    唐浔微微俯下身第一次主动凑到他面前，“嗯？”

    徐子淼抬起视线看向眼前一脸紧张担忧的英俊面庞，溅染了些零星血污的皙白脸蛋上，蓦地挂起了副新奇又兴奋的古怪表情。他将左手递到有些呆愣的唐浔面前，颊边梨涡浅浅。

    “我好像被咬了。”

    空气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