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怂恿 (第1/2页)

    “我师傅？师傅跟齐王又有什么仇怨？”贺兰臻脑袋都大了。

    “仇估摸着是没有，不然老头子早就动手了，至于有没有什么恩怨我就不知道了，你可自己回去听听他对齐王什么态度。”

    对齐王的态度？贺兰臻仔细回忆，在他的童年里，师傅从未主动提起过齐王，甚至对整个朝廷都闭口不谈，也不喜欢徒弟们谈论政治、战争之类的话题。

    小时候大家都喜欢英雄，少不了拿天下英雄人物做志向。齐王这等被神话过无数次的人，鲜少有小孩抵挡得住他的魅力，贺兰臻也难以免俗。他也曾好奇地问过师傅几次齐王的传说，师傅总是转移话题，或者敷衍道：自己也不认识那什么齐王，朝廷的都不认识，小孩子家家别总想着打仗，那不是他们该触碰的。

    可架不住少年人就迷恋这些金戈铁马、英雄传奇。一次玄铁军又打了胜仗，弟子之间少不了谈论这场战役，贺兰臻听了后，问师傅：“他们都说齐王用兵如神，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最擅长在危机时刻扭转乾坤，如有神助，齐王真有这么厉害吗？

    那天师傅罕见地没有转移话题，评道：“世人一叶障目，总爱危言耸听，夸大其词。轻易就被煽动了，愚民也！别人跟你说的，往往都有主观臆向，你得有自己的判断。”

    “我又如何判断呢？靠什么？有什么标准吗？比如律法？儒家的君子论？”

    “凡事都讲个证据，你要亲眼去看、亲耳去听、亲自去感受。至于标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这些都是唯心的，你愿意怎么看待那个人就怎么看。”

    “所以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说，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夸大其词，主观臆断，也是唯心的。那他们就觉得是正确的，认为自己可聪明了，这又怎么说呢？”

    师傅竟被贺兰臻问住了，罕见的有些气坏，：“你这孩子！没人比你更会抬杠了。”

    他叹了口气，摸着贺兰臻的脑袋道：“傻小子，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观点本不是他们的意愿呢？世人爱歌颂圣人，可万一世人也是被蒙蔽的呢？”

    “哦，照这么说，人人都可能被蒙蔽，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孔夫子是圣人吗？大家都说是，可我们又没见过他，凭什么就断定他是圣人，我们还要读他的书，做他的学问呢！”

    师傅这下真没辙了：“好哇！师傅说不过你。噫！很多事确实难说，什么才是真相？这世上恐怕没人做得到永远不被蒙蔽，但多得是人会说自己的判断都是正确的，因为很多人即便知道被蒙蔽也不愿清醒。你说得对，唯心者只愿相信他想相信的，黑的可以是白的，没有的也能说有，指鹿为马的事可太多了。只要你愿意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若人能做到相信自己永远是对的，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唉！假的真的、真的假的……”

    师傅喃喃自语，不知又想到什么。

    年幼的贺兰臻撅着嘴愤懑不平：“那他们不就是不顾真理，可随意颠倒黑白了！分明就是自己骗自己！他想相信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不好！还是得讲证据。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我就不信他人都死了，还能嘴硬道没死！”

    师傅哈哈大笑：“臻儿，你该去当个判官！”

    照这么看，师傅从未正面回应过对齐王的看法，如今想来，确实很不待见齐王，可是师傅对整个朝廷都不待见，当初他父母让他回去追名逐利，师傅也是极为反对的。所以并不能看出对齐王有什么特殊的。

    “我师傅从未向我谈论过齐王，此次父母让我下山本就是要我入仕，我也得到了师傅的首肯。”

    “你师傅同意，一是因为他无权限制别人的儿子；二是谅你这狗脾气做官也是被排挤的命！迟早要被赶出来的，到时候滚回江湖还是一条好汉。”

    贺兰臻：我哪有你说得这么不堪！

    “倒是我们低估了你，哪晓得你还能得到齐王重用。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么能干，当初就算打断你的腿也不会放你下山！呵！可惜老头子如今这身子也管教不了你了，就让贫僧来代劳吧！”

    樊烨话音未落就一拳往贺兰臻脸上招呼！贺兰臻急忙后仰，抬腿格挡一臂。“臭和尚你今天吃炮仗了！”

    “大人脾气渐涨，不知功夫有没有什么长进？就让贫僧来试试你吧！吃我一拳！”

    二人扭打在一起，贺兰臻肚子上挨了樊烨一拳，脸色顿时惨白，嘴里一股血味儿：“你真要下毒手？！当真一点儿旧情都不念！要教训也是我师傅来教训我，在不济还有我师兄，用得着你来动手？你分明就是在泄愤！以公谋私！”

    贺兰臻是看出来了，樊烨今天很不对劲，满身戾气，有点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你师父现在没力气动手了，你师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