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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也点点头：“直些地说，我也不是没被人下跪痛哭死缠烂打地求过，我的原则，能救则救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但若问题的最本质处自己堪不破，那就管他去死呀，在那些情况下，只要不是出于我主动的干涉，因算不得我种下的。”

    “你应该也懂得，”他又说，手指在颈窝状似安慰地绕着张楚岚发尾，“那种条件有多特殊，我自身的状况、你的行为、环境、时机、我们每天所见所得所经历，还有即将要面对的，要让这个心魔诞生，缺一不可。我说的‘命’，不在于这个字眼本身，只是形容那是让你不得不服的东西，你对我就是这样。”

    如果回到当时当地——张楚岚当真听懂了王也的意思——也许只需转个念头结局就会截然不同。如此说来，这观点确乎有些消极，但也可以这样想——没有如果，他仿佛就是王也命中注定那个人，张楚岚发现他什么时候也能这样会想不悲观了。

    “那说到你回来以后，你发现这事和我有关……”他都不需王也再费力开导就整理好了心情，回到中断的话题。而他们其实都已说得清楚，最初是不相干的，所以他刻意折辱也只是有点情绪，关键只在于自己想通。后来就不同了，一颗心交到他手上，再被搓揉就会痛，那些旧伤疤也不能一笑而过了。

    “不能说那时就发现，我也是刚刚才发觉，”就听王也放软了腔调，“我仍是以为只需要自己想通的，你不来揭，我也不晓得有疮还结在那里，听你一说，便彻底觉得没什么了。”

    “我还是说得晚了。”张楚岚停了一会儿，忽然扳过王也的肩，让他转向自己，“那你知不知道是你给了我极大的底气我才敢这样说？放在以前……我看你太好，我总是自卑，教我在你的面前自爆阴暗面，那真是要我的命了。所以说老王，还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王也看了他好半刻才点头，张楚岚虽然几次露出那种意思，但都是怎么追问也不肯承认的。他太喜欢缩起来，王也虽听出不好，也不知怎么把他心防撬开。真难得听他说出“自卑”两个字、“阴暗”两个字。张楚岚又按着他两肩，扳向自己，令他低头，自己也低头，与他前额相贴，王也眨动眼，眼珠抬向上方看他，无声询问你想干嘛？

    就见张楚岚带着好像很厉害的表情笑了：“老王，我不想说迟了的话，也不想说后悔的话，更不想说抱歉的话，咱就说以后，咳，现在啊老王，”他又坐近了点，“你让我说了出来，那你相不相信我也能接住你的话，信不信我？你不是说心里知道和亲口道出是不同的？那这样，我也不能亏待你，现在，你说！”

    早在张楚岚破天荒的头一句王也眼神就静了，静了全程，直到他说完，张楚岚耐心地等着他，可过了几分钟王也也没回转，嘴唇没有闭得紧紧的，可也没有张开的意思，一片安宁，半天对他摇头：“我不。”

    “为什么？你不信我？”张楚岚再接再厉，“你不是已经不在意了，跨过去了？那你不应该讨厌再提，那你就是不信我。”

    王也才皱了皱眉：“没不信你。”

    “那你就说！”张楚岚先是重重的一声，然后语气变轻了，配合得眼神温柔，“说吧。”

    王也唇缝这才微微开出了一线，看着他，仍显得犹豫。

    张楚岚就像是在引导：“就先不说太远的吧，就那天，我本可以不把话说得那么扎心，可我怕你不顾我的意愿也要救我。为了救我用宝儿姐的命换，一想到这个我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我瞎说大实话，我那也是不信任你，老王，”他抹了抹王也的脸，“你伤不伤心？”

    王也垂下眼皮，一会儿，点了点头。

    张楚岚就继续问：“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王也还低着头：“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没什么好意外的，再说，你就这样子，否则也犯不着我cao心惦记。”

    “诶，”张楚岚不赞同，“今天我们不讲理解的话，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观望片刻：“在学校？”

    “那是……”便见王也嘴张了一次，没声，再张了一次，就出声道，“那是你成心折腾我，我不想什么你就偏干什么。”

    张楚岚点头表示了肯定：“还有呢？”

    瞄了一眼他面色未见异常，王也心头那番不确定淡了些，就说一句，停顿一秒，观察一眼，再说一句地接下去。

    “我心里是很压抑的。”

    “你也知道我受不得屈居人下，只是那时受不得，可我感觉你就喜欢这一道？”

    “我越是表现得苦闷，反抗，你就越……反正肌肤相亲，你哪种情况下兴致最好总瞒不过我的。”

    “你也不珍惜我……”

    张楚岚坐不住地动了动屁股，只是这时纠正了句：“只是当时……”

    王也瞪他一眼：“你就是喜欢。”

    张楚岚小小声认了：“确实是有点喜欢你与往常不一样的样子，男人都会喜欢征服感的，尤其你还那么强。”

    “你……你那是吗？”王也眉稍忽然抖动了一下，目光躲闪着溜向别处，那一瞬眸中似有悲意，“你就是享受这种折辱我的感觉——”

    然后尾音还未落定就被吓了一跳，还未完全流露的感情随着身体的一绷一直也全部收住截断了，王也屏息静气地瞧着张楚岚，张楚岚也瞧着他，未几狠狠揉了把脸，先打破了沉寂：“这……失误，这次是我失误，你说得挺好。”

    他们竟都被唬得不轻。王也背慢慢松了下来一想，就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张楚岚没有回答他，只是挪近了，手按他的后脑，让他更近更近地贴过来，呼吸交缠之际放柔声音：“还继续？”

    上方从另一人眼中掉出的泪就挂住了王也的睫毛，他眉心微微攒聚，又转而松开，顺着张楚岚示意他的动作仰脸，露出了微笑：“不说了。”

    并肩靠坐在洞口不远处，他们轻柔地接吻时，天空中有一粒雪落下来。

    意外地费脑。。。我还以为捋捋感情线这章可以摸了呢，结果，6400字，竟然还是走剧情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