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代价与梦境01 (第2/2页)

是不敢踏出那一步。雒思禾原本也能享受到同样的快乐，现在却只有他一人独享。

    太J诈也太自私了。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仍然渐渐对「家庭」和「朋友」有了依赖，内心深处努力说服自己，失去的一切，已经都找回来了。

    一定，不会再一次失去了。

    「话说回来，采文公司的负责人──刚刚去世的那一位被害者林歆恬，她和张梁娅也有关系。」郭明霖转移话题，蹙着眉，「刚刚你昏迷的时候，严唯廷去和千齐哥打听了，据说张梁娅嫉妒林歆恬，以前有个林歆恬喜欢的男生，结果张梁娅故意挑拨离间，g引了那个男生。而且采文公司和张氏集团互为竞争关系，张梁娅也有可能因此厌恶林歆恬。」

    「感情问题都只是作茧自缚。」雒以诺闷闷的说，「就算有利弊关系好了，杀人是杀人，那是两码子事。」

    「但至少确定了林歆恬和张梁娅也有利弊关系，既然如此就有极大可能和她许的愿有关联。」郭明霖用手指敲着长椅，「问题就在於她许了什麽愿，还有诡街的许怨灵打算收取什麽代价。」

    「那不重要，先去找严唯廷和冯予恩他们会合吧！」雒以诺突然站起身，率先朝广场中央走去。

    「怎麽可能不重要，因为她一个人的自私，有可能就害了这里的所有人！雒以诺，你不是最明白这一点的人吗？」郭明霖赶紧追上前，「就算只是一厢情愿好了，但能多救一个人就算一个，不是吗？」

    「她许的愿我们不能cHa手，诡街的许怨灵从来都有她自己的原则。」雒以诺冷冷回应。

    「但樱花祭刚开始的时候，你不是还很积极的想要阻止许怨灵吗？」郭明霖不解，「为什麽现在变成这样？」

    「我的保护范围从来只有你们几个──冯予恩、颜千齐，还有你！」雒以诺忍着头疼，努力压制内心的无名火，突然昏迷的事情和对雒思禾的罪恶感都令他烦躁不已，「其他人的生Si我无法改变也无从阻止！」

    「说得好像......你很笃定大家都一定会Si一样。」郭明霖难过的望着他，「为什麽，活着难道不好吗？」

    雒以诺背着郭明霖，深x1了一口气，「......如果这只是一场梦，你希望醒来吗？」

    「什麽？」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不会有诡街许怨灵带来的各种黑暗、自私人X不会如此猖狂，但所有Si亡的人都回不去了──你会想要醒来吗？就算发生的事情再也无法改变、你Ai的人和Ai你的人都不在身边，可是剩下来的人都能得救？」

    「我......」

    「雒以诺！你终於醒来了！」

    郭明霖的回覆被冯予恩盖过，她朝着这边走过来，看上去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的身T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冯予恩一上前就连珠Pa0弹似的抛出一堆问题，搭上雒以诺的肩，关心的仔细打量他全身上下。

    「没事。」雒以诺巧妙的拨开她的手。

    「郭明霖，你们──」冯予恩也发现了不对劲，转头望向郭明霖。

    「没事没事没事！什麽事都没有喔！」郭明霖摇头第一快。真的要相信他嘛，他不知道喔！刚刚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的！

    「好吧。」冯予恩偏头，「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嗯。」雒以诺从喉咙深处轻哼一声，姑且算是肯定的回应，「我还有一些事情，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暂且先放开吧。」

    「分开？你要去哪里？」冯予恩愣在原地，郭明霖则略显失落的看着他。

    「只是处理一些事情......对不起，郭明霖，但我有不得不这麽做的理由。」雒以诺回头报以一抹灿烂的微笑，「你相信我，对吗？」

    「如果你也相信我们大家。」

    雒以诺转头离去，郭明霖从来没有看到他笑得这麽灿烂过──应该说那件事以後，雒以诺就没有再露出笑容过了。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格外孤寂。虽然这并不是雒以诺第一次离开，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否这次分离，就再也见不到面。

    「等等啊雒以诺！喂──」无论如何冯予恩喊叫，雒以诺依旧头也不回。

    「让他去吧，说不定......」郭明霖默默拉住冯予恩，「说不定，就能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但雒以诺到底想要找什麽，他也不知道。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朋友竟然如此陌生。

    冯予恩缓缓放下了手，注视着雒以诺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樱花树後的黑暗之中。

    嗯？郭明霖瞪大双眼，竖耳倾听风中传来的声音，是他的错觉吗？好像是雒以诺最後说的话？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不要醒来也无妨。因为现实里面......没有你们的存在。」

    咦？

    雒以诺走到了樱花树背後的Y影之中，才回头望了一眼郭明霖和冯予恩的方向，两人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有些垂头丧气。

    也是，毕竟他离开了他们。

    如果你也相信我们大家。

    他当然相信，只是这一次，他的决心动摇了。

    ──保护他Ai的少数人，还是与他无关的众多人？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不要醒来也无妨。因为现实里面......没有你们的存在。

    到底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一句话，他自己也Ga0不清楚，毕竟内心早就已经麻木了。

    他相信冯予恩和颜千齐可以坚持下去，也相信郭明霖可以找出所有行为背後的意义。不过他们虽然看似有无数条选择，但如今摆在面前的，却只有残酷的二选一。

    相伴但痛苦的生，或是轻松但离别的Si。

    「诡街的许怨灵，出来吧。」

    你做好抉择了吗？

    虽然有无数句的道歉还没说出口，但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反正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那可不一定，也许有一条很长的路途就在眼前，只是你以为那是一条Si路而略过了而已；或是你已经累了、倦了，不想走了，放弃後才发现，其实再坚持一下，终点就会在眼前。

    不过回归正题，也是时候该向你收取代价了。诡街的许怨灵朝他伸出手，雒以诺，你许的是「愿」──还是「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