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苦涩的眼泪 (第3/4页)

？”呃……伦恩摇了摇褐色的脑袋，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从一团星云变成了一只鸟，努力在飞啊飞寻找能量……我梦见亚恒你变成了一颗小星星，还是一颗会唱歌的小星星，身边还有一颗大星星，但是大星星死了，之后你这颗小星星也死去了，我为了救你，去了好多地方，在不同时空中飞来飞去……”

    伦恩自己说着说着都有点迷糊了，梦里没觉得，现在说出来怎么觉得没头没尾毫无逻辑呢，大星星，小星星，飞跃星海什么的，真的跟现实毫无关系……而且，他怎么还有一种既视感，觉得他不是第一次描述这个梦境呢？坐在身边正耐心倾听的亚恒看起来脸色茫然，但他怎么觉得对方应该听他说过这个梦境呢？

    “算了，可能是我睡糊涂了胡言乱语吧……”伦恩想了想，便主动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亚恒你的手比我巧多了，那些附魔武器基本都出自你的手，都送给我太不合适了……”亚恒眼睛眨了眨，眼见对方神色认真，便也正色道：“没有你的帮助，单靠我怎么做得出来，而且我是魔法师啊，还是没怎么修炼过武技那种，这些武器给我也不过是明珠蒙尘罢了……它们也会哭的。”

    这人就是这样，不仅总是很体贴，在奇怪的地方也很可爱……伦恩思绪出走片刻后，还是找回了初衷：“那你把我做的这把附魔匕首收下吧，金晶打造很是锋利，而且镶嵌的吸血宝石也许在紧要关头能派上用场。”亚恒眨了眨眼，有心说真要到用匕首贴身缠斗的时刻，他估计已凶多吉少，但眼见伦恩一脸坚持，还是微笑着道谢收下了，并小心地贴身存放起来。

    伦恩的笑容也松快了几分：那并非简单的吸血宝石，而是他私下问安妮斯老师要的，能在关键时刻给匕首主人保命的东西——在朴素外观及层层魔纹的伪装下，实际它是以顶级炼金窍门叠加珍稀的契约宝石铸造，若亚恒遭遇不测乃至性命垂危，将会抽取契约对象也就是伦恩的精血为亚恒续命。虽然伦恩自问自己实力有限，但毕竟是魔武双修，气血旺盛，体内还有各种特质的奇异血脉，大不了抽空自己，总能为亚恒吊住一口气。

    回想当时他说明诉求后，安妮斯老师的表情略有几分奇异，但看起来也有几分意料之中。伦恩不知，当时安妮斯想的却是：老师的指引果然从不出错。虽然她之前一直不理解，以老师的实力，为何不直接出手去避免那个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未来，反而坚持亚恒等几人才是破局关键，还要让她帮忙进行种种布置，将他们引向指定方向。但现在眼见伦恩的样子，她心下又去了几分怀疑——老师对几人之间羁绊的推测，确实未有出错。

    “这个契约宝石十分奇妙。它是个单向契约或者说自主承诺，能发挥多少作用，其实完全取决于契约者自身的决心及能耐。你虽然因为体内血脉驳杂，而拥有非常强横的生命能量，甚至有机会用这种能量为你指定的对象逆转死生，但这个对你的身体而言，也会是很大的负担。它的发动也是被动的，你指定的对象，可能都不会知道你的付出与牺牲。即使这样，你还要坚持么？”

    伦恩点点头，他知道安妮斯老师早就看出了他对亚恒的情愫，但对方不点破，他也乐得装傻。其实他也不明白安妮斯为何愿意收下他这个看起来并不十分惊才绝艳，甚至身上还带着偌大麻烦的学生。亚恒说是因为安妮斯的一个故人，但狮鹫家族与魔法师协会向来无甚交集，他实在想不通安妮斯口中的故人会是谁，又为何向安妮斯托付了他这个“问题学生”。

    “伦恩，亚恒应该跟你说过吧，我掌握有窥测命运轨迹的法术。不管你怎么看，我们现在确实也有师徒的情分，所以在不影响未来命运动线的情况下，我还是要给你两个忠告。一是不要沉湎于过去。二是想明白你到底是谁。”伦恩只觉得安妮斯老师这些话似是而非的，但依然点点头，尝试着理解：是让他不要为过去家族对他做的事而伤怀，以及让他不要因为血脉的混淆而忘记自己的身份与自我么？

    在“无尽书海”里的日子平淡而充实，他如海绵般吸收着大法师讲授的各种知识，也小心翼翼地珍惜着每个能与亚恒靠近、接触、交流的机会，与他一起做实验，听他唱歌，也给他讲自己在北境的生活与经历。其实此时的他已经听说了亚恒与希瑞尔王子的竹马之情，也猜到了希瑞尔就是亚恒当初提及的身份、地位差距不小的心上人。但那颗已经交出去的心，哪是那么容易收回的呢？

    他知道希瑞尔与约书亚最近过从甚密，也将亚恒的黯然神伤看在眼里，但比起可得到可乘之机的心喜，心上人的难过更让他难过：即使难过都还是会继续喜欢，亚恒一定很喜欢很喜欢希瑞尔吧；即使会因为他的难过而难过，自己也没有办法放弃，我对亚恒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如往常一样，今日两人终于完成炼金术作业后，安妮斯便放两人去休息了，甚至贴心地做好了守护结界避免他们被打扰。人族魔法师虽然在课业上游刃有余，但眼底的青黑也显示了对方在别的地方并不如意。在伦恩的劝慰下，亚恒终于选择躺在沙发上先行休息一阵再离开——“无尽书海”镌刻有特殊阵法，可提升冥想效率，还可以加快精力的回复。

    蹩脚的梦境术被施展在了两人所在的空间。伦恩抿了抿唇，用指尖虚虚描摹着黑发男子的脸：亚恒他瘦了不少，宽松法师袍下的身躯，也比之前单薄了几分。虽然魔法师都有着强大的实力，但这瘦高的身躯，显然让人怀疑其中是否真的蕴含可怕的力量。听说亚恒作为宫廷魔法师，也有在努力工作，边工作边学习，加上希瑞尔那些事，他一定很累了吧？

    没有肌肤的实际接触，伦恩只是小心靠近，放任那人的呼吸在自己的鼻间轻轻拂过，如同感受初春那一股微微温热又无比轻柔的风。法术作用下，沉浸于美妙梦境中的男人，呼吸十分平缓，嘴角松弛着，紧闭的薄薄眼睑透出几分粉色，在特意被调整过的昏黄光影术之中，显出几分珠光的色泽。

    伦恩安静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又开始无数次的幻想：是否有一天，他能将眼前人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