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们都该有新的故事 (第2/3页)

    “我很坚信自己是艾文而非塔洛斯。但如你所言，我得了祂的力量，便也当还你一场因果。根据我对塔洛斯残存意念的分析，当初祂会觊觎你的世界，其实很简单，都是因为妒忌。妒忌你有深爱之人可以锚定自己不被法则侵蚀，妒忌你爱的那位愿意栖身这个空想世界恒久陪伴乃至反哺于此，努力让这空想的世界越来越丰满，让你的美梦了无止境。”

    约书亚闻得“深爱”二字倒是挑了挑眉，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心意，这域外的旁观者，倒是远比他笃定。但事到如今，面前人确实也没必要撒谎：所以其实亚恒的意识早就复苏，迟迟无法完整苏醒，是因为也在用自己的能量反哺这个他空想出来的世界么？明明这个世界是因为亚恒才存在的……

    “塔洛斯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祂抢来了你的世界，却始终无法获得这个世界的认可作为自己的锚定，故退而求其次，学着你想找一个爱人稳固神魂。但猜忌心过重的祂，最终还是选择裂魂创造了狄弥亚并与对方分享了权柄，但狄弥亚本就是祂的半身，他们有着同样底色的灵魂，终归无法有效锚定……”

    约书亚啧了啧嘴，这域外来者权柄强大，不想灵魂底色却是如此不堪：祂自己都无法全心爱人，怎能希望同出一源的半身，能超越祂的认知和取舍？不过，祂能成为后天神性生命，必有其可取之处，想来怕是因法则权柄动用过多，与法则融合愈久，灵魂之力被侵蚀泰半，神思混沌兼之病急乱投医之下，才会想出此等昏招吧！

    不仅自己，自降位格，成为神性生命形态，帮忙外出寻找能量补给的伦恩，居然都栽在这个蠢货手里，此刻再贬低敌人，也无济于事，反是令自己愈加难堪罢了。不过他跟伦恩当时都不是全盛状态，且虽然败了，塔洛斯也杀不死他们，只能一个扔去沉睡，一个扔去轮回，则他跟伦恩也不算太逊……

    “其实觊觎你这个世界的也不止塔洛斯，塔洛斯也算是被深渊意志算计了。祂以为自己的侍女尤朵拉，是比起日渐显露叛逆之意的狄弥亚更好的选择，不想却是阴沟里翻了船。尤朵拉骨子里爱的，与其说是祂这名神只，不如说是祂的神权及神位。”

    “说白了，尤朵拉那惊人的野心，才是使得她被深渊意志另眼相看的根本原因。当然，狄弥亚的推波助澜乃至对尤朵拉的蛊惑，确实也曾一度扭曲了尤朵拉的信念，更使得塔洛斯有了错判，最终使得狄弥亚背刺成功，塔洛斯大半权柄衰微，只剩这扭曲的意志被迫沉睡，不甘地等待复苏的时机……”

    说起尤朵拉，不期然又想到了那位一再惹得亚恒难过的恶魔王子，艾文眼神闪过不愉，便只轻轻带过话题道：“当然这些陈年旧话不说也罢。塔洛斯残留的那些痴愚妄念，如今也基本被拔除了。以我对狄弥亚的了解，没有了塔洛斯残魂这个心腹大患，比起与你直接产生冲突，狄弥亚应该会选择撤离你这个空想世界，祂可比塔洛斯会审时度势多了。”

    “我之前就在疑惑，明知存在敌对关系，狄弥亚为何要心心念念复活伦恩或者说来自域外的迦楼罗，甚至不惜向教廷众人宣告这是祂的孩子。现在窥探了塔洛斯残余的神念后，我才明白，狄弥亚早就不甘心被束缚此处了，所以才要不计代价消灭羁绊着祂的，半身的残魂，同时也执着于拉拢能穿越时空障壁的伦恩，想着蛊惑伦恩这个仇人带祂离开……”

    “可能是还没被法则之力同化太过吧，狄弥亚可比塔洛斯聪明多了。所谓锚定，本质是以灵魂的执念稳住意念体的自我认知，恒久而炽烈的爱当然是一种执念，但能被锚定的执念，并不只有这一个选择。狄弥亚想要的便是自由，脱离塔洛斯的束缚，脱离这个世界的束缚，去更广阔的时空迈开更自由的旅途……”

    正侃侃而谈，认真分析的艾文突然话语一顿，才察觉腰侧的劲风，腹部便已中了一拳！悍然发动攻击的龙族，此刻已经闪退，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带着挑衅：“我对那些家伙的事情没有兴趣，这一击是还你的。当初我神智昏沉时，你可是将我跟伦恩往死里揍呢。伦恩那一下我不能代他做主，我自己的还是要还击的。当初我跟伦恩陪着亚恒度过无尽岁月时，你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话音未落，龙族便闷哼一声，肩膀上银白色的能量箭矢点点消逝，半精灵此前的动作原是伪装，他其实都不需要搭弓挽箭，能量箭矢完全是无中生有地在龙族身前凝聚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少年的肩膀。“关于这一点，我还是要还击的。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你们跟亚恒有过怎样的前缘也不重要。当时趁人之危的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谈报复。这一点，伦恩可比你拎得清。”

    随手在肩上拂过，刚溢出鲜血的伤口便消失殆尽。约书亚听着艾文的说辞，皱了皱眉头，却意外地没有选择还手，只是随意道：“好吧。我不喜欢跟人讲道理。我已经感应到了伦恩的气息，我们可以回到原空间等他们回归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少年俊美的脸孔浮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你的身上还残留着恶魔的血的味道。我大概猜到你做了什么。希瑞尔可是亚恒喜欢的人，到时你自己想好怎么跟亚恒交代吧。”

    艾文闻言偏了偏头，躲过耳边袭来的风刃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堪称白玉无瑕的手，反手抹了抹，血色瘢痕便悄然浮现在手背皮肤上。直到全身都浮现不少血痂，他才沉声道：“你明知我为何会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我们才有机会不是么……至于我要如何向亚恒交代，自然不劳你挂心……倒是你，到时会自称约书亚还是空想之龙扶涅呢？”

    “这次你还要扮演未来的我么？”睁开眼的亚恒，发现自己再次滞留在一个有着多棱镜像世界的虚幻空间中，面前是跟他有着一样脸孔的故人，便下意识脱口而出道。说完后看向对方身后，此刻已经看不见上次那巨大无比的空想之龙，倒是沉睡着另一只青色巨鸟的虚影。这又是什么神性生物么？空想之龙去哪了？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一些你本该知道的信息了。我确实不是未来的你，但过去的你，却是由我孕育。你现在看到的这只巨鸟，是伦恩所化，也就是你之前猜测的他体内血脉的显像。只是并非普通的不死鸟，而是来自域外的神性生命罢了。我此前确是为你照顾着沉睡的空想之龙，但你之前不是已经将祂带回了么？”眼前人此刻语声柔和，手往脸上轻轻一抹，便不再是亚恒的模样。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难以形容的女性脸庞。或者称之为“女性”也并不合适，只是轮廓上带着女性特有的柔美与亲和，但那张充满至高之美的神性脸孔，实际根本无法用性别、种族、年龄等人族可认知的维度加以定性。明明该是从没见过的人，但脸上的轮廓却有几分熟悉，亚恒想了想，这难不成是魔法典籍上曾出现过无数次的传奇法圣莫甘娜？！

    不对，以对方现在的形态和层次，应该是法神莫甘娜！“您是……”没等亚恒惊呼出口，疑似莫甘娜的眼前人笑了笑，声音越发温柔：“也是时候让你拿回更多的记忆了，这样也许你才能更准确地称呼我……”亚恒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股柔和的意念之力便将他包裹，记忆的数据流如微粒从沙漏坠下，一点点载入，不像此前时间魔法相关知识那样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