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关于未来的预兆 (第3/3页)

，破灭书中的世界。可以做到这一切的你也便有资格，被世人尊称为法神了。可惜我跟索尔，大概这辈子就止步大法师了。其实他本来可以走得更远，冲击法圣之位的，但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

    亚恒一愣，他早已觉得老师的资质和才情，理应走得更远，但他一向最是尊重他人的选择，故从不主动打听，没想到其中却有此等曲折。安妮斯说她身上背负了逆生长的诅咒，对大法师而言都无解的，看来只能是神之诅咒了。只是不知道安妮斯老师是做了什么渎神之举么？怪不得对方谈论神时如此轻描淡写，远不像普通人族一般畏惧崇敬。这样想来，不告诉他更多详情，估计是为了保护他——凡言之，全知之神，必将知之。

    话虽如此，但亚恒还是忍不住想到：如果安妮斯老师能摆脱诅咒，获得更多寿数，那索尔老师，是否也能获得延寿的动力呢？但大法师都无解的诅咒，对他来说确实太遥远了。法神位阶么？从中级魔法师到高级魔法师，从魔导师到大法师，从法圣到法神，这一切真的太遥远了……虽然旁人都在吹捧他的天赋，但他还不至于狂妄至此。

    “我从索尔那里听说你具有他前所未见的极高感知天赋，但今日在我看来，如果不是他夸大其词，就是你身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了感知倒退。我刚刚开始就此进行测算，却发现那是你将来必经的劫难。为了避免破坏你的命运之线，所以我现在不能提前告知你。但趁着你的超高感知还没完全流失，我会带你进入一个幻境，尝试模拟那种俯视时空奥秘的感觉，希望对你有帮助吧。”

    亚恒闻言却毫不忧虑，只随意抽出脖子上的蓝晶石道：“是因为它么？老师曾说这里凝聚了一个超强的感知强化祝福，老师做了封印，让祝福跟我绑定了。我原以为这是父母留给我的祝福，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它原是有主人的，那想必今日是它的主人要来索回了。没关系，我一直相信，命运的礼物都有价码，我没有理由能觉得自己被特别偏爱。它带来的这个祝福助我良多，但若是不属于我的，则终应要归还，也很公平。”

    听着对方豁达的发言，安妮斯眼中闪过异彩。她大概知道索尔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年轻人了——他就像是年轻时的索尔一样，善良，开朗，又无比洒脱。如果，她能与索尔在一起，他们的孩子，大概就会是这个样子吧？像索尔一样不拘小节，像她一样沉迷研究那些宏大的真理……在这个视角而言，即使没有那超绝的魔法天赋，亚恒身上的人格魅力，也足够光彩耀目，怪不得最终那几个孩子会……

    眼见亚恒正眼睛发亮地等待着掀开神秘维度世界的面纱，安妮斯笑了笑，收回了发散的思绪。随着她再次挥手，两人身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星线组成的虚幻书页，随着指尖在书页上的翻动，无数图像从书页中幻化而出：

    星辰，宇宙，无数射线与光点突兀出现在他们的身旁，星球爆炸，星云膨胀，随着黑发女子手的挥舞，星球被拉近，如同八音盒中的微型造景，生命的诞生、繁衍、进化如同故事般轮番上演……明明该是绚烂无比的景象，亚恒的心中却难免有几分失望：只是这样么？

    似是看穿了眼前年轻人的失落，安妮斯神秘一笑，虚幻的书页快速翻飞着，突然，天宇炸裂，无数星屑包围亚恒，宇宙，时空中的所有如同尘埃，瞬间坍塌，湮灭，上下左右全然颠倒，过去与未来轰然驾临，交织撕扯，很快便成为了无数灰烬。

    亚恒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随之轰然坍塌，无数无法承载的信息灌入身体，大脑哀鸣着，如同沸腾的水，即将满溢，无数杂乱的画面，无数种过去与未来在脑海闪回，直到亚恒承载不住，即将身体崩溃时，一双光洁的手轻轻托住了他虚软的身体，那过载的感觉潮水般褪去，被撕扯得游离的魂魄才终于归位。

    “孩子，我知道你看到了很多东西，也必然有很多疑惑。但我无法告知你答案，这一切都需要你去经历，去选择，包括今天知道的这些，不管你承认与否，也可能构成你未来用于选择的信息，进而构成某个未来里的，那个你。我也曾预见过你部分的命运，但我跟索尔都无法陪你走到终途。作为你迟到了很多年的便宜师母，我只有一句忠告——别忘了这个自己，别忘了初心，一切追随你的本心便好。”

    如同溺水之人般大口喘了几口气，亚恒此时已经汗湿了发丝。他缓了缓神后，才恭敬道：“师母，我明白了，我会慎重做出我的选择的。”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正想开口，又听安妮斯道：“你是想说你的好朋友伦恩的事情么？他的事书里没有答案。但你叫我一声师母，自然不会白叫，我给你一个特殊钥匙，之后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代索尔教一些他教不了也不会教的内容。”

    “至于伦恩那孩子，他体内的血脉与某位存在有些渊源，他的命盘我虽然没有能力干涉，但插手一下还是可以的，也算成全我跟那位之间的因果。所以你下次把他也带来，我会教你们不一样的内容，但你们可以一起学习、讨论。这样你对着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至于太无聊或者感觉枯燥。”

    没有理会亚恒急急忙忙的摇头否认，安妮斯的笑声显出几分调皮，在察觉亚恒恢复得差不多后，便把人传送走了。直到亚恒的身影彻底消失，眼中满是风霜之色的少女才幽幽叹息：索尔，你不要怪我不出手。老师曾说过，“光在时间轴上所过之处，皆为因果”，那孩子，自有其命运。

    而离开“无尽书海”后的亚恒，面色却有几分难看：在那些他无法准确看清的碎片化未来信息里，无论哪一个未来都会出现一个场景——要么他杀死了希瑞尔，要么希瑞尔杀死了他。画面里的希瑞尔虽然与他现在接触到的形貌略有不同，甚至多了五对黑白羽参杂，遮天蔽日的羽翼，但那个与他对峙，互相残杀的身形，他肯定是希瑞尔无疑。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跟希瑞尔必然会走到的未来么？那是我如此喜欢，从小就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我们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那样的未来发生。

    而此刻被艾文心心念念的王子殿下，则正对着面前赤金发色的少年悠然一笑：果然，沉不住气的龙族小子还是主动跑来偷窥他这个契约对象了，他事先的布置也派上了用场。用魅魔宝石粉末制作的灯芯正缓慢燃烧，飘洒空中，辅助着他作为堕落天使后裔专精的心灵cao控魔法——龙族当然有极高的魔法抗性，但连恶魔大公都曾被蛊惑的魅魔宝石，又岂是这个毛都没长齐的龙族小孩能抗拒的？只要彻底收服眼前这双眼已开始失神的少年，别说窃取龙族力量，哪怕是与对方订立主仆契约，都轻而易举。

    然而，还在等心灵烙印效果彻底固化的当口，本在失神的龙族少年眼神却蓦然清明了一瞬，察觉到魔法波动的希瑞尔暗叫一声不好，是什么人突然在这个时候用传音魔法呼唤这龙族？罢了，支撑烙印效果的仪式已完成泰半，虽然出了这个茬子，无非是效力可能打些折扣，问题不大。而此刻终于摆脱失神的约书亚晃了晃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哦，是伦恩那小子在呼叫自己呢！

    啧，想来又是要说亚恒的事吧？这傻大个最近好像对那个叫亚恒的黑发男人很是着迷呢，都超越歌者与歌迷的状态了，实在是搞不懂。随手掐掉对方的通信请求，施展了隐身法术的约书亚，继续着对他候选契约对象一颦一笑的观察：原来长老真的没有夸张，这位人族王子居然貌美如斯！完了，他的心跳得好快呀，这就是书里说的一见钟情么？可是似乎有哪里不对，龙族对人族钟情？不就像是人族真心爱上宠物狗一样么？他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