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也是爱(双)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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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1/1页)

    宁郁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邵青还在屋里睡觉。他开了窗,让屋里的烟味和酒味散去些,又将客厅散落一地的垃圾收拾干净。

    整理完一切后,他就静静地在小沙发上坐着,蜷缩着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垂眼看着地板上朦胧的光晕。

    直到屋外街道变得喧闹,他才背上书包,换上门口洗得冒毛边又不太合脚的鞋子出了门。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校门口乌泱泱的全是人,宁郁低着头,手指局促地抠弄着书包带子想要从这热闹的场景中逃离。

    “哟,你怎么也在这啊?”半路横出来一只手挡住他的去路。

    宁郁不抬头都知道对面是李胜培,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每次听到他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宁郁仍旧低着头,小声回答:“上学。”

    李胜培夸张地大笑,引得身边的人频频侧目。

    “哦——上学啊,那正巧,我也来上学的,来跟我这个老同学叙叙旧呗。”

    李胜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搂着宁郁的肩膀就不由分说地走向学校体育馆后面狭窄的小路。

    宁郁扣着书包带子的手握得更紧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想要逃离,但他做不到,只能如提线木偶般被李胜培拉进被树荫遮蔽的小道。

    他记不清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多久了,也许就是那一天,在回家的路上他多看了李胜培一眼,当时他们正在霸凌另一个男生。

    后来那个男生被霸凌退学了,宁郁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继任。

    每次午休抑或是放学的时候,李胜培他们一伙人就会把宁郁带出去。羞辱、打骂都是常有的事,宁郁都快麻木了。

    只有一次,李胜培他们将宁郁的衣服扒光了扔进拖把桶里,把只穿着内裤的宁郁堵在隔间里,脏污的水和衣服从头顶浇下,门外的人有说有笑地扬长离去。

    那是宁郁第一次被霸凌后哭,他抱着湿漉漉的衣服跪在瓷砖上,害怕被发现秘密的恐惧感后知后觉如潮水般涌来,泪水和污水糊了满脸,瘦弱的脊背剧烈地颤抖着,又渐渐归于平静,就像没有了呼吸。

    “喂!我他妈跟你说话呢!”李胜培音量突然增大,未等宁郁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拳抡倒在地。

    疼痛感从肚子上扩散开来,宁郁下意识放轻呼吸,急促喘息着。李胜培可管不了这么多,他上前两步就要挥下第二拳。

    宁郁抱紧书包做出防御姿态,预想中的拳头却没有落下。

    “你他妈谁啊?!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

    身材挺拔的少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手腕用力把李胜培的拳头挡到一边,语气慵懒冷淡,“你吵到我了。”

    “妈的你也找死是吧!”李胜培看见他眼里的不屑和鄙夷,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他最痛恨别人瞧不起他。

    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怎料对面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在李胜培靠近他的瞬间迅速抬腿踹上李胜培的肚子。

    李胜培哪里见过敢这么跟他对着干的,一脚被踹翻在地上摔昏了头,刚想起身反击,快得生风的拳头就砸到他脸上。

    当下李胜培只觉得半张脸都没了知觉,嘴巴发麻,舌头尝到一股铁锈味,他看着近在咫尺近乎漆黑的一双瞳仁,直觉告诉他这人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想往死里打。

    面对这种硬茬,李胜培也不敢继续耀武扬威,只好灰溜溜起身,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江逸本是想来安静的地方呆一会清清脑子的,结果发生了这事感觉心里更烦闷了,导致他在经过宁郁身边的时候都没多看两眼只丢下一句“开学典礼要开始了”就准备走了。

    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呻吟声,跟小狗叫唤似的,江逸回头一看,被打的那人到现在都没站起来还在地上躺着,脸埋进书包里只看得见半截白皙的下巴。

    江逸沉默两秒,又走回去查看情况。

    “喂。能起来吗?”江逸蹲下身碰了碰他的手臂,没应声,但是身子颤得厉害,估计是疼急了。

    外面天气越来越热,江逸也不想在这平白耗时间,他捞起地上的书包,手臂穿过膝窝把人横空抱起就朝着医务室走。

    宁郁疼得冷汗直冒,刚被抱起来时更是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停止运作了,连呼吸都是抖的,下意识就把头往身边人的怀里拱。

    江逸脚步一顿,低头看他缩成一团的样子,还真像个小狗了。也不知怎么想的,他脱口而出:“马上就到了,再忍一会。”

    说完就后悔了,平常他是最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结果今天却像是上赶着要插一脚,还说出类似安慰的话来。

    江逸皱着眉,又觉得麻烦。

    等赶到医务室看见屋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江逸才想起今天开学典礼,老师都被调到场外去了。他叹了口气,将宁郁放到床上,撩开他的衣服看。

    白嫩的肚皮微微抽动,上面赫然一片青紫,江逸用手轻触了一下,就听见宁郁疼得哼哼。

    江逸起身在医务室翻出冰块,用毛巾包着敷在宁郁肚子上。冰凉的感觉带来尖锐的刺痛,宁郁下意识就要拿手推拒,却被江逸半路拦截掐住手腕动弹不得。

    “别乱动。”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到他的神经,也可能是肚子上的痛感没那么强烈了,宁郁真的不再乱动,只是间或难受地轻微扭动身体。

    见敷得差不多江逸就把冰块拿走了,顺便在医柜里翻出一瓶跌打药油,回身时宁郁正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看他。

    江逸视若无睹,走到他身边,把他又放到肚子上的手拿开,倒了药油在手心搓热,然后揉上他的肚子。

    学校广播里传来学生代表说话的声音,被窗户隔开变得闷闷的。

    宁郁感觉自己的肚子像被熨过一样guntang又舒服,他不动声色地盯着江逸的侧脸,想问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想知道他对每个陌生人都这么好吗,但最后只小声地道了句谢。

    江逸没作声,一时之间只剩下沉默。

    “你叫什么啊?”“好了。”

    宁郁酝酿了半天本想问他的名字,结果好巧不巧和那人同时开口,见他直接起身去洗手,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话,顿觉有些尴尬,侧着头把脸半埋进枕头,眼睛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到床边,放下一瓶药油,“江逸。”

    等宁郁傻傻反应过来“江逸”是他的名字的时候,江逸本人早就没影了。

    “江逸……”

    宁郁握着那瓶跌打药油,有些失神。

    开学典礼结束后,医务室老师也回来了,见屋里有人还有点惊讶,问宁郁是哪里不舒服。

    彼时宁郁刚从床上下来,闻言悄悄地把药油塞进书包,谎称自己中暑来躺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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