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好个不要脸面的失忆人士（） (第2/6页)

。低沉的哞声在身后响起，阿朗避开了尖锐的角，用额头蹭了蹭川的手，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不继续前行，反而停在这里看起了山下。

    “乖啦，我们等下再出发，只要，在等一小会儿···”

    视线再那个略有踉跄的人影身上停留许久，被安抚了的牦牛安分的趴伏下来，叼着川的衣袖示意他向自己靠近，庞大的身躯围出了一小片不被寒风所侵袭的空间。

    “哞——”

    79.

    隐隐的叫声回荡在山间，布鲁斯抬头眺望高处，试图寻找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却只看到满目的白色和飘落在眼前的雪花。

    紧了紧手腕上有些松了的缎带，艳丽的红色在一片白色中分外明显，他抬起手，有些干涩的唇瓣轻柔的覆在上面，似乎能够感受到些许温热一闪即逝。

    “川，等我。”

    原本川是想等着布鲁斯放弃寻找自己后，看着他离开后自己在回寺庙，但事实总是不会按照他的预想发展。

    布鲁斯的坚持的时间要比他想象中的要长。他们到达南迦巴瓦峰的时候，太阳还没有高悬于顶，到现在已经西斜落下，明亮的光线逐渐变得模糊——天快黑了。

    “饶了我吧。”

    无奈的这么想着，川站起身来，站到了山崖边缘，垂眸看着那个小小的像素点。布鲁斯的行为轨迹在降温中慢慢变慢，中间有那么一段时间已经停了下来。

    他还以为布鲁斯选择了放弃，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了些许酸涩的滋味。还没等他品味这种奇异的第一次出现的滋味，视线另一端的人已经重新动起来了，慢吞吞的像是一只蜗牛，缓慢的攀登着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在这么下去，布鲁斯会陷入失温状态、会死的啊。’

    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川伸手拍了拍身后紧跟着站起来的牦牛，安安稳稳已经睡了一觉，察觉到了主人的动作，低低的哞了一声，同样将陡峭的山崖和崎岖的道路视若无物，紧跟在川身后，一路从高处往下走。

    当然，他是挑着布鲁斯看不到的小路走的。至少在布鲁斯支撑不住之前，他还不想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心软，等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让他逃避一下吧。

    “总感觉他知道我在看着他，错觉吗？”

    透过朦朦雪雾看了一眼逐渐清晰的人影，川摇了摇头，低不可闻的自言自语。

    他心里也清楚，哪怕布鲁斯真的这么做了，也只能算是他自投罗网——这是阳谋。

    布鲁斯倒是并不知道川的这些想法，不然绝对会大声叫冤了。他的体力一直处于同龄人的佼佼者，说是超出几个等级也不过分，虽然上山寻人是一时冲动的想法，但真的脚踩在皑皑白雪上，他反而冷静的不可思议，将自己的体力精准的用数值衡量出来：什么时候行走找路，什么时候原地休息，都做好了规划，致力于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少的体力走出这个‘迷宫’。

    早在来回几次都见到了熟悉的风景的时候，布鲁斯就知道自己可能陷入雪地中最常见的迷失状态。这一片土地总感觉被他摸透了一样逐渐眼熟起来，但偏偏怎样都走不出去。

    布鲁斯抬头看看如同锋利长矛一样笔直的刺入云层之中的南迦巴瓦峰，苦中作乐的想，川应该已经回到寺庙中，再不会有人像上次一样及时的把自己救回去。要是自己没等在体力耗尽之前走出这里，彻底失足于此，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出声，太阳落下的温度降低呼出口的哈气都凝成一片白雾的地步，布鲁斯站在一块巨石上，坦然的面对自己可能走不出去的情况，钢蓝色的双眸不断地再高处扫视，期望能够见到那一抹熟悉的属于寺庙的朱红。

    “啊呀，这可真是···”

    幻想了一下自己像是美国队长一样被冻成冰棍儿的模样，布鲁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颇有些自娱自乐的态度，安然的等着太阳彻底坠入山脉之中浓郁的黑色彻底吞没他。

    “嘛，还是不能放弃。”

    80.

    危险总是在猝不及防间来到，川刚刚到达距离布鲁斯不足百米的距离，就见到像是忽然感应到什么一样猛地抬头看过来的人快走了几步，直接冲了过来，还没等他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对面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视线内的画面像是动画卡帧了一样，慢动作从自己眼前一一闪过，川能够看到对面的人脸上毫无遮掩的惊讶和欢喜，还有事情发生时刚刚浮现的疑惑，正在奔跑的人失了控一样整个向一边所倾倒，转瞬间就咕噜咕噜滚成一团，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咚——！’的一声巨响，滚落高坡，重重的撞在一块巨石上。

    “——布鲁斯？！”

    脱口而出的名字由低声转为高昂，川难得有些失态的冲了下去，动作迅速轻柔的检查了一边布鲁斯的身体情况，视线停留在逐渐晕出一团嫣红的额头，将人抱在怀里，一时间为这样的发展有些茫然。

    手指轻轻搭在人中上，温热的呼气让川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略微松缓些许，看着落后自己很远的牦牛阿朗慢吞吞的走过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怎么跑过来的记忆。

    在看到人滚下山的时候，一种猛然袭来的窒息感几乎让他陷入一种晕眩，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忽略，只剩下一个人影存留在视线中，强势而霸道的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也让川无法逃避的看清了自己的心情——他确实放不下这个人。

    “还好没事···真是，你是我的克星吗？”

    川仔细检查了一下出血的伤口，并不算大的伤口很快就止了血，稳定的呼吸是最好的稳定剂，川也恢复了平静。他伸手没好气的想要弹一下伤员的脑壳，看到指尖的一抹红色后犹豫了一下，转而掐住了布鲁斯的脸颊，不客气的拎着拧了一圈。

    “吃定我了是吧···行了，我认了还不行吗。”

    扶着消耗体力过度已经陷入沉睡状态的布鲁斯爬到牦牛阿朗的背上，顺手将能够保暖的东西将人团团包围起来，川看着自己手边因为重量而不得不取下来的粮食袋子，再看看阿朗背上睡得快要打呼儿的布鲁斯，深深的陷入了一种无话可说的状态。

    他这是···被碰瓷了？

    “真是冤家。”

    好气又好笑的又掐了一把布鲁斯泛红的脸颊，川拎着采买的物资，准确的从千篇一律的风景中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深深的足印一路向上延伸，消失在一片朦胧之中。

    隐隐约约有声音随着风雪飘荡，天地间仅有风和雪才知道，这一刻，这个在雪山上长大的年轻人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一切交给天来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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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两日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川见怪不怪的将不知何时摸到自己腰上的手拍了下去，木着一张脸将身边的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又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中，那个机警敏锐的青年到底存不存在。

    只不过是失忆了而已，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