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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两天就是平安夜了，”学姐一边收拾仪器一边和宋原聊天：“有没有约人出去玩啊？”

    宋原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时间过得真快。教授的论文在上个月发表了，在学术界引起了热烈的讨论，胡教授现在人在美国开讲座，也不忘叮嘱他们开始准备下一个课题。

    “还没约呢，”宋原转移话题：“学姐呢，你男朋友来找你吗？”

    “他啊，”学姐抱怨：“还不知道要不要加班呢……”

    俩人聊着天，走出了实验楼，外面飘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

    “好冷啊。”学姐带上手套，举起伞，问道：“往哪边走？我送你？”

    “没事，你去吧。我等人。”

    学姐比了个OK的手势，小跑着走远了。

    天太冷了，宋原不想去食堂，他打算回寝室点个外卖。寝室里开着足足的空调，张千辉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他打算考公，考试时间在一月下旬，迫在眉睫。

    见他回来，张千辉顺嘴道：“中午吃啥。”

    “不知道。你想吃啥。”

    “不知道。”

    宋原点开外卖软件，滑了一圈，看到了一家鸡汤泡饭：“吃汤泡饭怎么样，来点热呼的。”

    “都行，你点。”

    宋原给自己点了个辣味海带排骨汤泡饭，给张千辉点了个鸽子汤泡饭，鸽子比较有营养，希望能帮张千辉补补脑。

    等饭的时间里，他打开电脑，又把论文过了一遍。

    他的论文基本上写完了，中英文文献的参考也已整理完毕，等到下周考完试，他的大学生活就只剩毕业答辩了。

    四年过得真快。

    他换上睡衣，打算下午看看书，追追剧，放松一下。

    这时，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外卖，顺手接了。

    「喂？请问是前门还是后门？」

    对面愣了一下，说道：「是宋原吗？我是代号Y。」

    代号Y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直奔主题，他打算约宋原吃顿饭。

    「……这么突然？」宋原想说的是：我们俩不熟吧。

    尹含宇很坦诚：「听韩肖说你要出国了，想和你聚一下。」

    「韩肖也来吗？」

    「他不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原也大概明白了。他知道尹含宇和韩肖之间有点什么，但他没有特意向韩肖问过，如今看来，尹含宇心里有根刺。

    「好。什么时候呢？」

    「平安夜怎么样？」

    宋原答应了。

    平安夜的前一天，白嘉英的狂轰滥炸来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说服了宿管阿姨，居然一路找到寝室来了，为了不影响张千辉考公，宋原忍着怒意把人带到楼下。

    “你想干嘛？”

    “我来找你玩。”白嘉英元气满满：“明天晚上是平安夜，我们去吃烤火鸡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用担心，我已经预定好了。”俩人鸡同鸭讲，白嘉英掏出手机给他看：“看，这个套餐是不是很丰富？好多人都没预定上呢，还得是我。”

    “我明天有约。”

    “跟谁？”

    “反正不是跟你。”

    宋原疲惫叹气。白嘉英缠了他半年了，整整半年，他像个永动机不知疲倦，哪怕被拒绝千万次，被吼了千万次，第二天还能笑容满满地出现。

    宋原不能理解他的内在动机，要他说，白嘉英这种乱交渣男怎么可能花半年时间立一个深情人设？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把宋原磨得心累。

    而且他发现自己跟白嘉英讲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那你不跟我也不许跟别人。”白嘉英居然还敢不爽，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你管得了那么宽吗。”

    “我就要管。”白嘉英娇嗔：“我不管，你迟早要被坏男人骗。”

    宋原心想你就是最坏的那个男人，但他不好意思说，这话听着太像撒娇埋怨了。

    “我明天就在寝室睡觉，可以了吧。”

    “……”白嘉英心想，骗子。他话锋一转，又问：“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顿饭？”

    这回，宋原真的是用看白痴的眼光在看他了。

    “我小姑想请你来家里玩，”他甜甜地说，还有几分羞涩：“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来我家里玩过吧……我小姑人很好的，做饭也好吃。”

    宋原简直无语了。

    他扭头走回寝室。

    第二天，尹含宇居然开车来接他。

    宋原觉得二人还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他委婉拒绝，尹含宇却说自己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宋原心里有些不满，但更多是无奈，此时，他还以为这是一个单纯的情感问题。

    尹含宇带他去了一家俱乐部，典型的成年人氛围。他们找了个小包间，点了饭菜和酒，服务员帮他们带上了门。尹含宇先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韩肖说你要出国了。”

    “嗯，”宋原接过：“谢谢。”

    “你出国了，韩肖怎么办？”

    宋原抬头看他。什么……怎么办。

    尹含宇仿佛自嘲似的笑了笑：“你知道他喜欢你吧。”

    “……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宋原解释：“我们已经聊开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尹含宇点点头，表情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走了他会很难过的。”

    “……”宋原感到了一丝诡异：“朋友分别都是难免的......再说他也是成年人了。”

    “那不一样。”尹含宇说：“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宋原不免微微皱眉。

    这是他没有想过的场景，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

    “我和韩肖真的只是朋友，如果你担心的话。”

    “我担心什么？”尹含宇反问。

    “我无意冒犯，”宋原客气道：“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和他继续纠缠，那请放心，我并无此意。”

    尹含宇摇头，似是无奈：“你搞错了，我没有立场担心，他要和谁纠缠是他的选择，我只在乎他开不开心。”

    宋原愣住，他没听懂。

    他俩难不成是亲戚关系？

    “那你找我来吃饭是……”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宋原已经想走了，尹含宇这个人太奇怪了，他得想个借口。

    “你不喝啤酒吗？我帮你加个酸奶？”

    “没事，我喝的。”宋原不想找麻烦，他喝了一口，尹含宇紧接着又帮他蓄满。

    “你还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吧。”尹含宇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