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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的。」

    宋原挂断电话，正巧瞟到屏保上的日期，四月了，录取通知书估计很快就会以邮件的形式发过来，他心里最沉重的石头也终于要落下。

    新的人生就在眼前。

    房门被敲响，是白嘉英，他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宋原：“跟谁打电话呢？”

    宋原随手把桌上的文件拢了拢：“张千辉，你见过的。”

    “哦……”白嘉英不敢造次，自从上次的艾滋事件后，他对宋原各种小心翼翼，卑微的像是封建时代的洗脚婢，宋原看他这副德行本也不爽，可临近毕业，他要cao心的事多，也懒得管了。

    “饭好了？”

    白嘉英点头：“忙完了就出来吃吧。”

    “我去洗个手。”

    宋原往洗手间走去，白嘉英本想直接带上房门，可终究抵不过好奇心，趁着宋原不注意，走到他桌前，翻了翻他方才拢作一团的资料。

    资料都是全英文的，大部分白嘉英都看不懂，可是标题的几个大字他倒也认得，他越看越心惊，竟不知这个人与他同吃同住这么久，竟瞒着他这么大的事！

    洗手间的水停了，眼见宋原要出来，白嘉英赶紧掏出手机把这些文件都拍了下来，等宋原走出洗手间，他刚好带上书房的门。

    “吃饭？”

    “吃饭。”白嘉英挤出一个笑容，藏在围裙里的手机差点被他捏碎。

    饭后宋原回书房继续忙，白嘉英拿出手机，对着不认识的单词逐个翻译，很快就弄清了宋原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气急攻心，恨不得立刻冲进书房质问宋原是不是想偷偷离开自己，可他又不敢……他对宋原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有什么立场冲他发脾气呢。

    可是……白嘉英委屈地要落泪，可是他心里对我就没有一丝感情了吗？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声吗？

    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白嘉英的心口阵阵绞痛，如是这般，他也不敢贸然闯入书房。只好攥住胸口的衣料暗自捶打，舌根酸涩极了，不知怎么才好。

    等到宋原再出来，已经过去了两小时。

    白嘉英在客厅切好了水果，等着他，宋原说了声谢谢，坐到沙发上边吃边看手机。

    “哥，马上就要答辩了吧。”

    “嗯，在六月初。”

    “论文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交了。”

    “不会延毕吧。”

    宋原笑了笑：“应该不会吧。”

    白嘉英痴迷地看着他的笑容，鬼使神差道：“那，毕业之后呢？”

    “……”宋原咽下梨rou，面不改色地说道：“找工作吧。”

    白嘉英几乎被他的谎言杀死，他叹息这个人怎么能如此狠心、如此冷漠地欺骗自己。

    “不考研吗？或者，出国？”

    闻言，宋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白嘉英依旧是那副轻松的表情，正在撕蛋黄酥的包装纸，宋原于是安下心，继续骗他：

    “不了，早点工作早点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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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白嘉英垂眸苦笑：“那到时候，哥你还会跟我住在一起的吧。”

    “……”宋原哽了一下，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不好受，嘴上含糊道：“……当然。”

    白嘉英只笑了笑，别的什么也没说。

    天气渐渐炎热，日期也一天天接近六月。

    白嘉英在纠结彷徨中眼见时光飞逝，他像自虐般一次次地试探宋原，等待他的不出意外，是一次次的谎言。

    宋原出去和同学聚餐了，临近毕业，他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毫不为未来的分别而感到痛苦，白嘉英看着他兴致高昂、好几次喝得微醺回来，他多想趁着他意识恍惚把他关起来，锁起来，捆起来，让他再也不能离开自己。

    他已经那么卑微了。

    卑微地像一颗尘土。

    他还要怎样才能让这个人感受到自己的爱呢。

    白嘉英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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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点，宋原回家了，后天就要毕业答辩，这是答辩之前和同学最后一次聚会，明天他打算养足精力，后天将会是忙碌的一天。

    推门而入，客厅的灯还是亮的，白嘉英坐在沙发上看平板，他带着一副橘色的偏光镜，头发半湿润，看起来很乖，宋原最喜欢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主动打招呼。

    “还没睡？”

    “在等你。”

    白嘉英起身走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宋原喝完把空杯子递给他：“好多同学都要走了，还挺舍不得的。”

    你舍不得他们，却能舍得我。

    “吃水果吗？”

    “不了，”宋原缓缓走向浴室：“我想洗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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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宋原躺在床上，白嘉英才走进卧室。宋原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因此他看不见白嘉英纠结痛苦的表情。白嘉英坐在他身边，拇指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眼神细细摩挲他的每一寸皮肤、五官。

    他多舍不得这个人啊。

    “……怎么了。”宋原问。

    “我在想……”白嘉英沉重地开口：“你会舍不得我吗？”

    “……”沉默在房间蔓延，片刻，宋原轻声说：“会。”

    “就算舍不得我，也要离开吗？”

    宋原睁开了双眼。

    他凝视着白嘉英，白嘉英也在看着他，无须多言，他们之间已经足够默契到理解对方的意思。

    看来，白嘉英都知道了。

    “……这是我的梦想。”宋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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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耽误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开始新的生活了。宋原不知如何开口，他只好用谎言敷衍：“我会回来的。”

    白嘉英苦笑。

    “别再骗我了，好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恳求：“你还没有原谅我，对不对？”

    “……”宋原无法回答他。

    这已经不是原不原谅的事了，到现在为止，他对白嘉英的感情复杂到无法用一两个简单的词汇去概括。

    爱恨憎，妒嗔怨。

    他希望这一年多的发生过的所有的事，成为他生命中一段浓墨重彩的回忆。回忆就好，未来，在他平淡无趣却安稳的生活里，时不时回忆起，能叫他感慨一句，这就够了。

    他不想和白嘉英永永远远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