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痕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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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2页)

上投下交错的阴影,像是命运提前盖上的爪痕。

    看着叶封桉高兴,我就不高兴。

    我把他喊过来,拉着他的手带他往村庄深处走。那边有很多建筑,但都已经荒废,没人居住了。这么乍一看,倒有些阴森森的恐怖。

    可叶封桉不觉得,他说他喜欢那些建筑。

    我嗤笑一声,低下头,问他,“想不想玩躲猫猫?”

    “想!”

    “哥哥!”

    “哥哥?”

    “哥哥你在哪里?”

    我听着远处树林里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只是轻轻笑了一声,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我,我坐上车,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我的哼鸣声,指尖在车窗上无意识敲出节奏。

    后视镜里,那座废弃工厂越来越小,像一块被嚼烂的口香糖,终于能被我狠狠吐掉。

    我丢掉了叶封桉。

    我把他一个人丢在了废弃了很多年的工厂里。把门窗都上了锁,我想把他困死在那里。

    他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孩。

    他回不去了。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无比兴奋,比我在十岁那年往叶封桉的生日蛋糕里塞了死老鼠看到他崩溃大哭的样子时还要兴奋。

    我到家时爸妈还没回来,我赶紧回了房间把房门锁上,假装出一副我从未出过房门的样子。

    是的,是叶封桉自己跑出去玩的,跑丢了也是他自己蠢,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在房间里看书,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外面才传来开门的声音。

    “封桉?”

    “封桉!”

    我听到了母亲温柔的声音,但是叫的却是他的名字。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手上的书也变得像一页页毫无意义的白纸,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在母亲喊了第八遍叶封桉名字的时候,我房间的门被猛地打开了。

    我听到了母亲焦急的声音。

    “叶封淮,封桉呢?”

    叶封淮,封桉。

    母亲对我们名字的叫法让我心里十分不爽。

    “我都出不去房门,你觉得我会知道吗?”

    我头都没回,盯着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后面半天没有声音,接着关门声响起,我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和拨打电话的声音。

    “喂,110吗...”

    我烦躁地扣着书,盯着又被锁上的房门,突然想起工厂里斑驳的墙皮

    我希望叶封桉一辈子都不要被找到。

    我希望叶封桉可以永远烂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

    那个废弃的工厂和他就很般配。

    我们都是被世界遗弃的垃圾,区别只在于,我要亲手毁掉比我更干净的东西。

    我毫无负担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我出了房门,就看到继父和我妈,还有叶封桉坐在一张桌子上正吃着早饭。

    我表情都扭曲了一瞬,但很快调整好,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听到动静,餐桌上三个人同时抬起头看向我,目光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走到他们面前,用眼睛瞪着叶封桉,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我现在想活活掐死他。

    还没等我做出什么,我的继父突然站了起来冲到我前面,抬手就在我脸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耳光落下的瞬间,我的右耳嗡鸣如雷,鼻腔里涌出的血腥味混着铁锈味直冲喉头。继父的骂声像钝刀在耳膜上剐蹭,我跌坐在地

    “你这个小畜生,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了,结果我们他妈这么防着你和封桉接触,你还他妈要找事情,你是不是贱啊?!”

    “老子那年就该在医院里把你活活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封桉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怎么能这么歹毒!”

    我只听到继父的声音在我头顶一圈一圈地绕进我耳朵里,花了一会儿才勉强理解了话里的意思。我坐在地上,余光瞥见母亲有些不安地攥着叶封桉的衣角,指甲掐进他校服褶皱里,却没看我一眼。这场景莫名让我想起四岁那年,她也是这样死死护着襁褓里的他。

    继父的皮鞋再次踹在背上时,我却笑出了声。

    疼,越疼越好。

    这疼痛让我清醒——他们越护着叶封桉,我越要把他拖进地狱。等哪天我亲手掐断他的喉咙,这些拳脚相加的夜晚,都会变成我的复仇序曲。

    我吐了口嘴里的血沫,抬眼看向了继父,不顾脸颊的疼痛扯起了嘴角,冷冷道,“有本事让我咽气啊,不然我每天都要在他身上剜块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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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父骂了句脏话,抬脚就要往我脸上踹,我闭上了眼,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一睁眼,母亲拦住了继父的动作。

    母亲脸上全是泪,像是再也忍不了了,她紧紧抱着继父,哭的很伤心。

    “别打了,别打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继父看着怀里哭的伤心的母亲,重重叹了口气,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毫不避违地和继父对视,扯了扯嘴角,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走向餐桌时,叶封桉终于有了反应。

    他往母亲身边缩了缩。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顿住脚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抓起桌上的牛奶杯,对着他的脸泼了过去。

    温热牛奶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冷漠的表情让我喉咙发紧。在继父的怒吼声中,我转身离开,书包带子蹭过伤口,火辣辣的疼。但更痛的,是母亲尖叫着扑向叶封桉的声音

    原来有些伤口,永远不会结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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