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酉坊、拾参 (第2/3页)

上来的外国人，可是她们热情奔放，是不羁的野马，只怕你们东家就任由马儿吃草去了。」

    「对对，那样不好。」明士樊认真附和。

    「所以我又考虑了几户大佳闺秀，她们知书达理，应对得T，善解人意，几乎没什麽好挑剔。如果可以，说不定还能帮忙打理你们桐云商号的事务。」

    「哦。」明士樊眼睛刚亮起来，又听江卯酉反驳：「可是通常这类nV子为人妻、人母之後，个X只会越发严谨，一个桐聿光就够你闷，你想找一个nV的桐聿光来麽？」

    明士樊的笑脸跟着僵了。

    「於是乎这类的又暂时保留不做他想，乾脆……」

    「乾脆？」

    「让他自己挑好了。」

    「嗯嗯嗯，让东家他自个儿──咦？到哪里挑？」明士樊早就没有总管的形象，有点慌张的追问。

    「後天傍晚，我跟老秦合开的馆子开张要宴客，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参加。我给你一张邀帖，你记得让桐老板来，我会安排好位置等他。一桌起码能坐上十个、十二人，你跟你东家一桌，我再找两个样貌普通的混着，突显桐聿光的俊美，那些nV子自然会对他好奇，到时桐聿光想不跟人亲近热络都不成了。」

    「好主意！」明士樊b大姆指喜道：「江老板你真聪明！」

    「呵。」桐聿光就这麽被明总管出卖，江卯酉暗自幸灾乐祸，同时有点感慨。

    知道江卯酉曾追求过桐聿光的，只有桐聿光一人，而桐聿光似乎不曾表露过，这是不是代表桐聿光一点也不看重他曾有的喜欢？

    虽说已成往事，在那些人事已非之中，江卯酉却最不舍那段支离破碎的景象。

    送走明总管，江卯酉端起不再烫口的茶喝着，吁叹道：「人事已非呀。」他怎麽也没想到有人要自己帮桐聿光做媒，b起真心帮忙，他b较想看戏。不过，或许多少是真心想帮，可他想不出有谁适合桐聿光，谁能拉着桐聿光的手走到将来呀？

    「谁能拉着我的手，走到……此生尽头……」江卯酉摊开左掌心望着发愣，没来由心酸起来。茫茫然不知喜乐悲苦，他并不是对桐聿光毫无感觉，只是那些都埋得太深，脚踩着腐土落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索X顺其自然，这是消极的逃避，也是眼下他能选的，世上孤独终老的可怜人，能少一个是一个吧。这世界其实不大有长进，但拼凑成这世间的是人，大多数的人都自私，他知道桐聿光的无私隐藏在那份自私里，就像当初一样。

    而他的自私却表现在对江子午和芳川的无私里，他和桐聿光很相像，却有某一处截然不同。他胆小，怕寂寞，怕受伤，如果什麽都不相信，起码流血的时候可以骗自己不是那麽痛的。

    小时候他跟jiejie都怕蜘蛛，他为了保护jiejie，就发狂般的跳下床把蜘蛛踩Si，自那之後他就不怕了。脆弱时记住自己没用的模样，憎恶它，然後击溃它，江卯酉必须是用这种方式长大，因为他只懂这种方式。

    他的恐惧不安，都锁在旁徨与茫然之中。

    ＊＊＊

    秦记馆开张前夕摆桌宴客，馆内开放二楼，约莫五十桌，每位来客以一户为单位可取一份秦厨封r0U，封r0U的猪r0U是来自年初时庙会贡神的百斤大猪。

    江卯酉在馆外招呼来客，远远瞥见桐聿光跟明士樊到来，掬笑应对：「多谢桐东家赞助的大猪公，客人们对封r0U这份礼都相当满意。」

    「我只是想祝贺你跟秦厨新馆开张而已。把那头猪做料理当回礼是你们的主意，就不必谢我了。」

    「客气什麽啊。」江卯酉说是这麽说，脸上写着得意。他发现明士樊站在桐聿光身後不停使眼sE，那张忠厚的脸都快cH0U筋似的，才把人往馆内带：「我亲自领你去席上，桐老板这边请。」

    和桐聿光同桌的几乎都是nV子，而且什麽姿sE都有，明士樊满意的望着东家入座，接着朝江卯酉抛以感激目光，江卯酉微微笑，俏皮吐了舌又回去招呼别人。

    「士樊，你怎麽坐到我对面？」桐聿光本想自己换位置，可是他发现别的席位不是满了就是标了名字，於是大方待在原位，可是明士樊却拣了对面位置让他感到古怪。

    「喔，姑娘们穿得单薄，我坐这处替她们挡风。」

    「没有风呀。」

    「有的、有的。」

    桐聿光缓缓眨眼，锐利目光g出了明士樊的心虚，随後又意味深远的看向秦记馆门口那抹月牙sE人影，暗忖：「内神通外鬼呀。你们玩什麽把戏……」

    宾客们坐定之後开始上菜，馆里搭了戏台请人唱戏，听说是某官商世家蓄的戏班，为了捧江卯酉的场所以让戏班来表演娱兴，场面热闹，说话都得拉开嗓子吼。

    桐聿光和邻座nV子客气寒暄闲聊，明士樊一脸感动，觉得东家大大有长进。江卯酉仅是往他们那桌看了半晌便没再注意，但一颗心却悬在那儿。桐聿光坐的位置正对明士樊，也能见到江卯酉的侧影，他聆听旁人说话，迳自闲静挟蔡，目光却是凝在那道月牙sE的人影身上。

    明士樊还当自己脸上沾了什麽，拿起帕子东抹西擦，後来东家没再看他的方向，他发现东家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吃饭。

    戏唱完了一段，中间留了空让主人说话。秦思源站到台上讲几句，顺道公布自己与哪户的小姐婚期将近，桐聿光瞥见江卯酉露出呆滞的样子，b木然的脸还多了错愕，显然秦思源并没告诉江卯酉要办婚宴的事。

    江卯酉只是举箸挟鱼r0U的动作稍顿，随後m0m0江芳雪的头，对身边一个nV商人说了几句就离席。桐聿光见状，趁着明士樊被人劝酒忙不过来也cH0U身出来，手里拎了壶酒。

    江卯酉走出秦记馆，脚步慵懒乏力的踱向附近花棚，那里有几张长椅跟茶几，他用袖摆掸掉尘埃坐着发呆。桐聿光看他毫无防备有些失落的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眉头起结。

    「卯酉。」他轻喊了声，江卯酉仰头望月，似乎没听见。桐聿光乾脆也走进花棚，春夏交替的时节，很多花草交错绽放，棚里有淡淡的香气，微风吹拂，让人痴醉。

    「秦思源没说他要娶妻？」

    江卯酉摇头，却说：「不过我知道那是迟早的事。这样才好，不然我还担心呢。」

    「……你怕他被江子午的影子绊着？」

    江卯酉转头看他，莞尔道：「你真的懂我在想什麽。跟你相处真轻松，很多事情一点就通。」

    「我能理解，但没有人能彻底了解另一个人。况且人都是会变的。」

    「同意，就像我可以猜测你下一步，但没办法把你真正看穿。」

    桐聿光把酒给他，说：「喝酒吧。我们在这里庆祝。」

    「可是没有酒杯呀。」

    「我是带给你喝的，你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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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卯酉抿唇皱眉，说：「一起喝，一个人喝什麽酒，哼。」他仰首倒了些酒水，把酒壶递回去，桐聿光笑望他，同样方式饮酒。

    江卯酉抹了抹嘴巴，深深吐气後说：「他可能是在失去之後才发现自己喜欢子午。本来我不知道，因为他看起来像条y汉，流血不流泪，但有次我夜里发烧，胡言乱语喊着子午名字，结果烧退发现老秦夜半在厨房里擦眼泪。他看到我，那时我怕他错乱，就跟他说：老秦，我是卯酉。当下我就後悔直接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