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酉坊、拾陆 (第2/3页)

手说：「我Ai雪莫，但他已经不在了。过去我只能追逐一个逝去的浮影，执迷不悟，赚尽天下钱财。现在我该回报那些人，更想抓住眼前真实存在的人。」

    「你抓不住我的。」

    桐聿光苦笑。「我晓得。起码让你跑远的时候，偶尔回头看我一眼。」

    就好像无数次，江卯酉不经意回头就发现那个人站在身後，无论当时多狼狈不堪，或只是纯粹对上视线，之後回想却觉得已经很好了。

    一生之中，能望这个人几眼，哪怕将来又再度分离，回想起来也是心里带着暖意，会泛起一抹微笑。

    「我这辈子和窦雪莫走过一段，也无法忘了他。但和你一起时，我不会刻意搁着你不管而去惦念那些浮幻的事物。」

    江卯酉嗔笑：「跟我解释做什麽。我还能不时想起芳雪待我好，想起很多人的事，你只是不经意想起一个窦雪莫，我能怎麽了？以为我心眼小到芝麻那样麽？您桐老爷太看得起我啦！」

    桐聿光掌心捧着他的脸，大姆指轻轻蹭着，有点不安心的问：「这个真是易容而已？」

    「对的。」江卯酉眯起眼，在鬓颊y是拿指甲抠了一小块皮肤下来，表示道：「瞧，我根本不会疼不是？」

    「你虽然贪於玩乐安逸，却是个极为能忍的人。况且烧过的皮肤，会不时剥落这类坏Si的细屑。」

    「算我怕了你，回头我卸了一定给你检查，我根本没弄伤自己，江卯酉不是个蠢蛋。」

    「我现在要离开别g0ng，可是在这样进出会盘查名单上的人，你……」

    「呵，我不走正门或旁道，翻g0ng墙过去。」江卯酉暗忖，虽然内力是使不上全力，撑一会儿还行，况且他身手不错，脑袋又清明，不打紧的。这当头答应桐聿光得乾脆，免得这男人又顾忌太多。

    「百里谖她在祥云有间酒楼，叫四时萱，你到那里找我。」

    「g什麽住百里那儿，你自个儿不是也有地方？」

    「有人想找碴必然只针对我，我待在自己地盘难免波及自己的场，借别人的地方，对方总不能毫无顾忌不是？」

    「……姓桐的人之中，就你这个最JiNg明Y险。」江卯酉也不问有谁会找他麻烦，他这身份地位如果没招惹谁妒恨是不可能的。

    「过奖。」桐聿光望了眼窗纸穿透的光亮，r0u着江卯酉後颈说：「离天亮能出去的时辰还有点时间，先休息片刻再走。」

    江卯酉掩嘴打呵欠，点头应道：「啊嗯，那你时辰到再叫醒我。」他任桐聿光牵到里面那张床躺下，桐聿光伺候他躺好就转身要下床，江卯酉疑惑的拉住他手指尖，问：「你去哪里？」

    「我去那张桌子坐着。」

    「无聊！我又不是姑娘家，就算我是姑娘也不会蠢到让你这麽秀sE可餐的人待在那里乾晾。给我躺好，快点。」

    「耍什麽孩子脾气。」

    「你、我哪是耍孩子脾气！」

    桐聿光没再跟他斗嘴，也不脱掉鞋履，江卯酉皱起那张本来就非常可怕的假脸，倏地跳下床替他脱鞋，把他往床里推了推。

    分明是个烧坏脸的大男人在催促人躺ShAnG歇息，看在桐聿光眼里怎麽像只兔儿拿前脚踢踏撒娇……

    「你笑什麽！」

    桐聿光无辜回答：「我没笑。」

    「有，你眼睛都在笑！」

    「我生来就长这样。」

    「快睡啦。天没亮我得提前走，你有见过谁天亮才g偷Jm0狗的事麽！」

    「没有，但你绝对有办法当第一个。」

    「桐聿光！」

    「不气不气，睡吧。」桐聿光拍拍他肩头，然後别过头假寐，其实是在窃笑。

    江卯酉没发现，因为他正贪恋的欣赏桐聿光好看的颈子，真想咬看看那样光滑漂亮的咽喉呀。还是别这时起sE心，赶紧补个眠。

    申时初，桐聿光把江卯酉叫醒，後者还睡眼怔忪的发呆，不一会儿便把下巴靠在桐聿光肩上嘟哝：「好困。」

    「唉。还是我诓他们说单上漏了你的名字？」

    「我没带卸这张脸的家伙来。」

    「所以你还不快点清醒，我可救不了你。」

    「别这样嘛。」江卯酉拿下巴在他肩颈钻了钻，桐聿光心软，但也不能太纵容他。卯酉似乎只有脑袋模糊了才会不经意泄露这点任X，可Ai也可恼。

    「嗳，想个办法让我一下子清醒。」

    江卯酉又在强人所难了。但桐聿光却认真思索，然後端起他那张像鬼一样的脸，吻了上去，趁着他尚在错愕，用舌头挑开他柔软的唇瓣，抚弄齿列和牙龈。

    「唔、唔嗯嗯。」江卯酉吓得往後歪倒，又赶忙坐起来拉着衣服下床，慌乱的整装做准备，一眼都不敢再多瞧那个怀着恶意笑容的男人。

    有时，江卯酉看他是个深情而无辜的男人，有着许多原则，而维持原则是艰困的，因此偶尔他也会流露出狡猾狠绝的邪气。

    乍见是矛盾，可是一旦了解桐聿光这人，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是如此的了。会不会桐聿光也是这麽看他江卯酉的，那就不得而知。走到今天这步并非没有费力，要是还要再被误解b退，也只能看开点，因为他是江卯酉，不是别人。

    「你都好了麽？」桐聿光踱近他，眉头蹙紧，捞起他收拢起来的水袖。「g什麽穿这个？」

    「当然是方便逃走，何必多问。」

    「你轻功哪里还需要……」

    「罗嗦Si了。」江卯酉挥开他，脚步轻快的掀开格窗跃出去，回头笑睇他：「那我走了。」

    桐聿光望着他在月光下，如玉一般莹莹生辉，却越发的不安起来。直到那抹水sE泛白的身影没入夜sE里，桐聿光兀自惊醒，宛如梦回一场，摊开掌心看才发现自己莫名盗出冷汗。

    以前也从未有过这般心神不宁，桐聿光坐着等待出g0ng的时辰，那气氛冷凝得教人窒息，他有种不怎麽好的预感。

    ＊＊＊

    九人一队的巡兵刚换岗过，江卯酉守在暗处觅得空隙便翻出g0ng墙，他踞在墙外树荫间，天边的蓝幕逐渐变淡，在天亮前他必须穿越围绕别g0ng的这座树林回到镇上。

    以前在卯酉坊有数条秘道，有的能进出後g0ng，有的则能通至郊野，後苑更有能临危逃命用的枯井。他和子午还不识字便要将那些暗道地图背下来，幼年以为是游戏，慢慢长大才晓得父母的用意。

    大晋不任命国师，开国唯一的那位老国师在离开尘嚣俗世前曾看过他们姐弟的生辰，说他们将来极有可能入g0ng伴随帝星左右。是以他们父母才做了各种安排，让他们